那一刻,沈言深堅硬的心房徹底破碎,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掉了下來,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他痛苦到甚至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是沉默的流著淚,喉嚨里發出小獸似的嗚嗚聲。
等流干了淚,他的心仿佛也已經死了,居然感到一陣詭異的平靜。
沈言深掏出了手機,給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打去了電話:
“王教授,你上次說的要去漠北閉關研究的那份工作,我愿意接了。”
電話那頭,有些蒼老的男聲又是驚喜又是奇怪:
“太好了,小沈,自從你導師去世之后,你也算是這一行里的翹楚了,我們這邊真的特別缺你這個領域的人才。”
“不過你之前不是說馬上要結婚了,暫時不能考慮嗎?現在怎么又答應了?”
“到時候進了實驗室,可就是隱姓埋名長達幾十年,你還年輕,其實可以先娶妻生子,留個后再進來工作的。”
沈言深勉強的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他喜歡的女人已經懷孕了,但懷的卻不是他的孩子。
要是讓他去找個不喜歡的女人結婚生子,他寧愿單身一輩子,把自己奉獻給科研事業。
“不用了王教授,你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吧,一個月后,我會準時到崗的。”
這一個月,他會把最后的工作全都收尾。
他先是將自己的實驗室轉讓了出去,轉交給了當年導師名下的一個師弟,讓他繼續接手自己的項目。
然后,他在大雨中不顧形象的褪去了上衣,跪在蘇念安的樓下。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的呆著,以自己的方式贖罪。
沈家老宅坐落于市中心最熱鬧的富人區,他狼狽的模樣被散步的行人盡收眼底,瞬間傳開,成了整個權貴圈子里的笑柄。
眾人都說沈家那個二少爺瘋了。
被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搶了繼承權不說,未婚妻也被私生子哥哥奪走,怕是要一蹶不振。
接下來,沈言深又在自己的公寓里點了一把火,將自己燒到了二級燒傷,住進了醫院。
他在醫院里又是用熱水洗澡,又是不遵醫囑的亂跑,沒有半點想要傷口快點愈合的意思。
不僅如此,他只住了三天院,便毅然決然的辦理了出院,進了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