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舟只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她做了一個夢,在夢里,她記起了過去的所有,記起了她和趙硯書之間的一切。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句“我寧愿她恨我”……是這個意思。
顧晚舟緊閉著雙眼,眼睛卻不自覺地濕潤。
守在病床邊的趙硯書看到她眼角的淚,輕輕用指腹替她抹去。
“夢到了什么,才會連睡覺都落淚。”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顧晚舟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死死地緊攥在一起,用力地克制著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緒。
她知道趙硯書就在面前,卻不敢睜開眼。
在顧晚舟眼睫輕顫的那一瞬間,趙硯書就已經知道她醒了。
看到她沒有睜開眼,他自覺地起身走出了病房。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病床上的顧晚舟緩緩睜開眼。
她全都想起來了。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們一起經歷了家庭的巨變。
他們相依為命十年,她也被他折磨了整整十年。
她不愿意想起來的這些記憶,真的太痛了。
顧晚舟拿出手機撥通沈聽白的電話:“沈聽白。”
電話剛一接通,病房門就被人推開,沈聽白還穿著白大褂,整個人顯得無比匆忙。
一對上顧晚舟的眼睛,他就知道,她什么都想起來了。
顧晚舟抿了抿唇,聲音發苦:“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植入了芯片,我還是記起來了所有……”
現在想起來,那些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一樣。
她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痛苦,可心上的傷卻依舊在那里。
那些傷深可見骨,無法愈合。
沈聽白嘆了口氣:“植入的芯片到底只是機械,冰冷的數字怎么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潛意識和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