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逸躍下馬車,揮手示意車夫退下,俯身向駱清歡伸出手:“可還站得起來?”
駱清歡握住他的手點了點頭,可幾番嘗試,直將他的指節都攥得發紅,卻仍坐在地上紋絲未動。
她訕訕地將手收回,正想撐到地上再試一試,卻忽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已被蒙逸穩穩橫抱起來。
“王”她驀地收聲,咬了咬嘴唇,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子初,我還是自己走吧。”
“照你這般走法,只怕走到傍晚也回不去。”蒙逸絲毫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
她越發局促,可腦中卻沒由來地想起上一次摔下馬背的情形。
那年她贈了梁泊舟一匹寶馬,梁泊舟欣喜不已,硬拉著不善騎術的她去郊外縱馬。
途經狹窄山道,她不慎墜馬,摔傷了腿。
那次的傷遠比今日崴腳嚴重,她整條腿都動彈不得,稍一移動便疼得冷汗涔涔。
當時她癱坐在地上,也曾暗暗期待,期待梁泊舟會將她溫柔抱起,送回馬車。
可梁泊舟卻以“摟摟抱抱于禮不合”為由,只將她從地上攙起,塞來一根粗樹枝作拐,便任她疼得落淚,再未有其他舉動。
現在想來,那時真傻,什么于禮不合,只是不愛罷了。
蒙逸察覺她神情忽然落寞,不由輕蹙眉頭,低聲提醒:
“這般不情不愿可還記得昨日信誓旦旦許下的承諾?親口說要在人前扮作恩愛夫妻,莫非只是隨口一說?”
駱清歡驀地回神。
是了,他的體貼,也不過是做戲。
她連忙配合地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揚唇笑道:“自然不是隨口說說,我們經商之人,最重的便是信諾。”
封臨自遠處走來,恰撞見這郎情妾意的一幕,驚得腳步一頓。
王爺和王妃的進展,竟如此神速!
他默默向后撤步,心中暗忖:一個優秀的貼身侍衛,絕不該在不合時宜的時候礙主子的眼。
即將退出院外之際,蒙逸的聲音卻忽然傳來:“封臨,去請女醫!”
封臨腳步一滯,這才留意到駱清歡裙邊沾著塵土,頓時明白是她受了傷,連忙轉身朝府醫住處奔去。
駱清歡不愿再勞煩蒙逸,輕聲推辭:“只是稍稍崴了腳,上些藥便好,不必特地請女醫了。”
“站都站不起來了,還嘴硬?”蒙逸輕哼一聲,“若是傷及筋骨卻延誤醫治,日后成了跛足,可沒處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