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確實挺遺憾。”
顏令儀心思百轉(zhuǎn)心,面上卻銜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惋惜。
江麒麟似乎根本不懂收藏,竟然把《華燈侍宴圖》說成了《夜宴圖》。
不過,她并不打算在此刻糾正他。
“沒辦法,太突然了。”
“聽說當時場面很混亂,監(jiān)控也出了問題,真是可惜。對了,江先生……當時,或者后來,有沒有聽令堂提起過,關(guān)于那幅畫,或者現(xiàn)場情況的細節(jié)呢?”
聞言,江麒麟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絲事不關(guān)己的茫然。
他攤了攤手:“顏小姐,你這就問住我了。那會兒,我不愛讀書,整天就知道打球玩游戲,哪會關(guān)心拍賣行的事。
“我爸媽……他們好像也沒怎么說過,可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不想多提吧。
“至于現(xiàn)在,我爸已經(jīng)不在了,我媽也那樣躺著……更不會提起七年前的事情啦!”
說至此,他驀地頓住,一臉愕然地看向顏令儀,反問道:“誒,不對啊,顏小姐,你不就在天和拍賣行嗎?如果你真想了解當年的細節(jié),直接去問現(xiàn)場的那些老人,不是更方便?他們肯定比我更清楚啊。”
顏令儀心頭一凜。
她問得太急了,險些暴露了真實意圖。
她迅速調(diào)整表情,笑容里含了歉意,語氣也放得格外輕松:“江先生說的是。您看我這職業(yè)病!聽到和自己行里有關(guān)的舊事,就忍不住多問一句。不是什么大事兒,順口一提罷了,您別介意。”
頓了頓,她笑意盈盈:“還是來說瓷器吧?送拍的陶瓷器,是我?guī)湍x,還是您自選呢?”
“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人,當然是——”
正說著話,收藏室的門被輕輕敲響,管家推門進來,恭敬地通報:“少爺,嘉杰拍賣行的徐志明先生到了,之前約好的。”
“哦,請他直接到這兒來吧。”江麒吩咐道。
管家應聲而去。
顏令儀眼中閃過一絲詫色,旋又恢復了平靜。
江麒麟眼風掠過,神色自若:“顏小姐,別見怪。畢竟是筆不小的生意,十二件精品瓷器,還要搞單一藏家專場,你們天和能不能完全吃下,或者說能運作到什么程度,我心里也沒底。我想……多接觸幾家,比比方案和條件,也是人之常情。嘉杰在業(yè)界的口碑也不錯。”
顏令儀心中明了,這是藏家常用的策略,意在爭取更優(yōu)厚的條件。她何須介懷?
“江先生考慮周全,這是應該的。我們天和自然會拿出最大的誠意,和更專業(yè)的方案參與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