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存在看熱鬧的人,聽著鄭清書的控訴,臉上的神色全變了。
他們開始對著齊嬤嬤竊竊私語起來。
“這拍花子的手段現在這樣高明了嗎?竟然敢打著國公府的旗號招搖撞騙?!?/p>
“這小姑娘倒是運氣好,竟然能跑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p>
“要我說,這事也可能是真的,前段時間不是聽說國公府現在的大小姐是二夫人那邊的娘家侄女嗎?要是這樣以后可就有好戲看了?!?/p>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興致,紛紛對著說話的人開始詢問起來。
齊嬤嬤聽著周圍的話,臉色煞白,嘴唇顫抖,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在這一刻,她所有的理智全都回來了。
她的視線朝著鄭清書看了過去,眼神復雜,鄭小丫看似人畜無害,實際上卻是一條咬人的竹葉青,一口下去帶著致命的毒素,讓人完全沒有反悔的余地。
頭領看著齊嬤嬤的樣子,聽著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冷冷的道:“小姑娘都說你們是拍花子,就還真的有可能,在京城地界上,絕對不能有任何拍花子存在!”
“既然你問心無愧,那就跟著我回衙門一趟,順便派人去請鄭二爺過來看看你是不是他們國公府的人!”
齊嬤嬤一聽這話,頓時如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聲音尖銳的反對道:“不行!我們老夫人還在家里等著呢,一旦我們回去的遲了,老夫人責怪起來,我們擔待不起。,要是大人覺得我說的話是假的,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國公府證實一下?!?/p>
絕對不能去刑部,一旦去了刑部,他們國公爺的臉就被丟盡了,鄭小丫這個小賤人能從刑部出來,但她能不能出來可就兩說了。
鄭小丫的心機她是領教過了,她絕對不能讓她為所欲為,等回到了國公府,看她怎么給老夫人說這件事。
老夫人最是注重國公府的臉面,今天鄭小丫回去,一定會受到懲罰!
想到這里,她心里舒服了不少,聲音也緩和了下來,對著頭領威脅道:“我家老夫人不能知道這件事,她身體不好,要是受了刺激,你們誰負責的起?!”
鄭清書看著齊嬤嬤,嚇得一陣瑟縮,她耷拉著腦袋道:“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想回鄭家村?!?/p>
說到這里,她低低的啜泣道:“國公府我從來沒有去過,這個人我也沒有見過,她說她是國公府的,國公府那么寒酸嗎?只有一輛馬車一個嬤嬤,一個小廝。”
“我里正爺爺都因為這個懷疑她了,她還是把我打暈帶走了?!?/p>
“所以她說我是國公府的嫡長女,我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頭領看了看停在不遠處有些寒酸的馬車,心里顯然相信了鄭清書的話,他不再給齊嬤嬤辯解的機會,大手一揮對著士兵道:“把人都押到刑部去,把鄭二爺也請到刑部!”
說完頭也不抬的帶著人朝著刑部走去。
剛剛走到刑部的門口,一個身穿三品官服,頭戴官帽,長相十分周正的人站在了那里。
他有著標準的國字臉,下巴蓄著胡須,一雙眼睛里閃爍著寒芒。
視線落在鄭清書身上的時候,頓時帶上了幾分打量。
鄭清書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里正說的大兒子鄭和宇。
她往前走了兩步,低著頭,紅著眼喊道:“伯伯?!?/p>
鄭和宇在京城里見過不少想要攀附他的人,哪怕裝的再像,他都能一眼看得出來。
但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整個人黑瘦黑瘦,一張巴掌大的臉上只顯出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睛。
個子很矮,完全看不出他父親說的那個歲數,粗糙干裂的手指,不安的捏著自己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