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嫵抬起頭,眸子里一片霧蒙蒙的水汽,“母親說的都是真的?”
一旁站立的沈芊雪,眼見母女二人即將重歸于好,死死咬住下唇,鮮血淋漓。血順著嘴巴涌進喉嚨,又酸又澀,像是難以下咽的苦果。
眼神中還有幾絲嫉妒無措的狂怒。
沈清嫵!為什么你輕輕松松就能搶走我擁有的一切!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謝氏一顆心都放在了拯救母女關系上,自然是沒發現養女那張乖巧柔順的小臉上,神情這般可怖。
試探性地拉著沈清嫵的手,見她沒有掙開,謝氏松了口氣。
“真的,阿嫵只要你肯原諒母親,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去做。”
沈清嫵垂下頭,不去看她,“若我要母親三分之二的嫁妝作為補償呢?”
上一世出嫁,謝氏只象征性給了自己幾塊收成不好的田地和莊子,嫁妝連兩口箱子也沒填滿,都是外祖母給她添置的。
沈芊雪入府做妾,謝氏卻給了她十里紅妝,風風光光出嫁。
嫁妝和出身是女子婚后在夫家最大的底氣,她要把欠她的一樣樣討回來。
話落,謝氏臉色大變,沉默不語。
三分之二,不亞于獅子大開口。
本以為到手的鴨子,如今要飛走了,沈芊雪再沒法保持云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
“姐姐,你的要求未免太過分了,母親生你養你已是天大的恩情,你怎么能挾恩圖報?”
人就是這樣,巴掌落在自己臉上才知道疼。
觸及到自己利益,什么不爭不搶,不食人間效果的噱頭,統統不復存在了。
“母親,我沒有讓您必須給我,是您自己說什么都愿意為我去做,難道您是為了哄我故意這么講的?”
沈清嫵不理會沈芊雪,哀泣:“金銀珠寶能比得上女兒的命重要嗎,剛剛若不是禪虛主持,女兒的命就得因為您幾句話交代在這了。”
她流著淚,看著謝氏。
謝氏被她盯得心虛,想起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實在對不住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