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你大爺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鄭凡的怒吼在發電大廳里回蕩,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右手快如閃電般繞過方牧的脖頸,左臂順勢扣住對方手腕,使出一記熟練的鎖喉技。
這一連串動作干凈利落,顯然在平時的對練中已經爐火純青。
方牧整個人被牢牢制住,脖頸被勒得生疼,腰身被迫彎曲成一個尷尬的弧度。
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掰鄭凡的手臂,卻發現對方力道驚人,根本紋絲不動。
“松手,松手!喘不過氣了……“方牧的臉漲得通紅,費力地伸出兩根手指,聲音因為缺氧而變得嘶啞,“我用的另一個手指,不是這根!“
鄭凡聞言稍稍松了些力道,定睛一看,方牧那根沾著機油的手指確實干干凈凈,沒有任何刮蹭的痕跡。
他狐疑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剛才被抹到的鼻尖上并沒有預想中的污漬,只有些許汗珠。
“嘿嘿,誤會不是。“鄭凡訕笑著松開手臂,看著方牧連連咳嗽、揉著發紅脖頸的模樣,裝模作樣地上前替他拍打后背,手上卻暗暗加重了力道,拍得方牧一個趔趄。
站在一旁的四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趙永強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羅明遠推了推眼鏡,楊萬里和唐博文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眼前這個會和同伴嬉笑打鬧的年輕人,與他們在云山墅聽到的傳聞截然不同。
那些傳聞里,方牧是個冷酷果決、說一不二的領袖,而不是現在這個會被同伴鎖喉的普通青年。
方牧揉了揉發紅的脖頸,有苦說不出。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擺出嚴肅的表情:“剛剛遇到磊哥說,下一步就是清理攔污柵的雜物,既然這邊都安裝完畢了,那咱們一起過去找磊哥問問看需要準備什么,下午就開始?“
“可以。“周延錚簡潔地回應,轉頭看向身旁的四人,“那我們就先去看看情況,等吃完飯午休后開始清理雜物吧。“
“沒問題。“
“聽周哥的。“
四人異口同聲地應道。經過這幾天以及之前在云山墅的共事,他們對周延錚的專業能力和負責態度都十分欽佩。
這位不茍言笑卻經驗豐富的老班長,在維修水輪發電機時展現出的嫻熟技藝,已經贏得了他們由衷的信任和尊重。
周延錚點點頭,率先朝門口走去。
方牧和鄭凡互相瞪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并肩跟上。四位新人緊隨其后,一行人穿過發電大廳,朝著水電站的生活區走去。
陽光從高窗斜射進來,在剛剛完成組裝的水輪發電機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方牧看了眼手表,決定留下來觀摩清理工作。
反正他確實不急著回石料廠,而且對這項危險的水下作業頗為關切。
午飯過后,眾人聚集在宿舍里,開始商討下午所需的裝備和流程。
“首先需要足夠長的安全繩。”周延錚用筆在紙上畫著示意圖,“這條河的流速每秒超過三米,水深最深處估計有六米以上。沒有安全措施,人一下去就會被沖走。”
王小磊補充道:“我們庫存里有粗麻繩,強度足夠。但需要三個人在岸上負責拉繩,隨時應對突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