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遷結束后的曙光號短暫平靜了一瞬,便被未知信號入侵主系統的警報打破。星耀迅速處理完相關事宜,同時發現了敵艦殘骸中的定位信標,他意識到情況遠比想象中復雜。此刻,躍遷引擎的殘光還在舷窗外跳躍,星耀的手已經按在了通訊面板上。
他指節繃得發白,聲音壓得極低:“伊莎貝拉,現在立刻切斷所有對外頻段,封鎖議會主網?!?/p>
“已經在做了?!彼幕貞獜亩鷻C里傳來,語速比平時快半拍,“但他們埋了暗門……我需要時間拆解?!?/p>
“你有三分鐘?!?/p>
他的目光沒離開過能量圖譜。那上面的波動像是某種隱秘的節奏,一跳一跳地逼近臨界點。
曙光號穿透大氣層時,艦橋里的空氣仿佛被抽走了氧。副官開口報告前清了兩次嗓子才敢說:“軌道確認,七分鐘后著陸?!?/p>
星耀點頭,站起身,手指習慣性地撫過肩章邊緣。披風被氣流卷起又落下,在他身后投下一道微晃的影子。
他知道接下來的會議不是談判,是博弈。一步錯,聯盟就散了。
飛船剛停穩,艙門外就是一片冷金屬色的人墻。儀仗隊整齊得像切割過的棱柱,接待使節們的表情則像是凍住了。沒人鼓掌,沒人說話,只有風掠過廣場的聲音。
“歡迎來到赫爾墨斯星。”銀袍官員的語氣像是念誦公文,“議長在等您?!?/p>
星耀沒有回應,只是輕輕點頭,邁步向前。烈風和伊莎貝拉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腳步聲幾乎與他同步,眼神卻不斷掃視四周。
大廳比想象中更空曠。穹頂之上流轉的數據星圖像是某種活物,緩慢爬行,變幻莫測??纱丝蹋切┕獍邊s像是無數雙靜默的眼睛,注視著這場尚未開始的對峙。
十二位長老圍坐在圓桌旁,臉上的紋路深得像是刻進去的。最年長那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有力:“感謝您擊退海盜艦隊。但——摩羅是如何知道您的行程的?”
星耀嘴角微微揚起,幾乎是本能地做出這個表情。他走向中央投影臺,手掌輕按,一段音頻回蕩在大廳中:
“……目標進入躍遷路徑,信標激活……執行下一步。”
音軌戛然而止。
“這是從指揮艦終端提取的錄音?!彼Z氣平穩,“他們故意暴露自己,是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p>
他停頓了一下,視線掃過全場:“你們覺得,這僅僅是巧合嗎?”
年輕長老皺眉:“你是說,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蹤?”
“不是‘可能’。”星耀一字一頓,“而是‘一定’。否則,摩羅不可能這么準。”
空氣凝固了幾秒。
“證據呢?”一位女長老終于開口,聲音帶著懷疑,“單憑一段錄音就想指控議員?”
星耀調出視頻日志,畫面在投影上閃爍:“這是從殘骸中恢復的通訊記錄。其中一條加密頻道,直連你們內部數據庫?!?/p>
他頓了頓:“而且最后一次訪問,是在上次秘密會議結束后的兩小時。”
議論聲像風吹過枯葉林,窸窣作響。
“夠了!”年長者猛地拍桌,怒目而視,“就算真有間諜,也不能說明我們必須繼續合作!摩羅的目標不只我們!”
星耀坐下,神情未變:“沒錯,但他不會正面進攻。他會分化、滲透、瓦解。”
他抬頭環顧眾人:“你們有科技,卻沒有足夠的軍事力量。而我們能提供的是戰略同盟的價值。一旦聯盟破裂,最先倒下的,就是你們?!?/p>
沉默再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