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摘下了頭上那頂戴了許久的舊帽子,任由冰冷的寒風吹過他已生出些許白霜的鬢角。
槍聲可以被復刻,節奏可以被模仿,但此刻這片土地上響起的,是生命本身。
萬物復蘇的開春,總是伴隨著大興土木的喧囂。
集鎮西區老舊的排水渠在熬過一個嚴冬后徹底罷工,鎮公所組織起人手,準備將其徹底翻修。
工地上,鐵鎬鑿地的聲音此起彼伏,工人們的號子喊得震天響,節奏?
那是什么東西,能當飯吃嗎?
這里只有汗水和毫無章法的力量宣泄。
陳牧扛著鐵鍬混在人群里,像一滴水融入溪流,沉默地干著活。
他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
守護者可以引導,卻無法強迫。
文明的自覺,終究要靠文明自己長出來。
夜幕降臨,勞累了一天的工人們早已沉沉睡去。
疲憊,是最好的安眠藥。
然而,對于某些潛行于黑暗中的掠食者而言,白日的混亂噪音,恰恰是它們最好的進軍序曲。
“吼——!”
三道黑影,快如鬼魅,幾乎沒有發出任何多余的聲息,便突破了外圍最后一道理應由聲波構筑的無形屏障。
它們的身形低伏,利爪在凍土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直撲鎮子的糧倉!
是“裂爪獸”!
一種以速度和潛行見長的變異體,它們的聽覺系統早已退化,卻對地面震動的特定頻率極其敏感。
白日那雜亂無章的施工噪音,反而為它們提供了完美的掩護。
“敵襲!西區糧倉!重復,西區糧倉!”
了望塔上,守夜隊的警報凄厲地劃破夜空。
數道探照燈光柱猛地打向糧倉方向,瞬間照亮了那三頭怪物的猙獰面目。
它們體型不大,卻肌肉虬結,一雙前爪異化得如同兩柄巨大的鐮刀。
“開火!壓制住它們!”
守夜隊隊長怒吼著,早已架設好的機槍噴吐出憤怒的火舌。
但裂爪獸的速度太快了,它們以匪夷所思的“Z”字形軌跡高速移動,大部分子彈都徒勞地啃食著它們身后的地面,濺起一蓬蓬泥土。
眼看其中一頭裂爪獸已經撲至糧倉木門前,高高揚起了那足以撕裂鋼板的巨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