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起的瞬間,陳牧后頸的神經突然抽痛,像被電流猛地竄過脊椎。
他眼前一黑,再睜眼時,鼻尖已縈繞起槍械模型店特有的冷金屬味——那是機油混著槍油的氣息,他閉著眼都能分辨。
玻璃柜臺在頭頂暖黃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M1911復刻版、AK-47模型、甚至那支他親手打磨的雕花左輪,都安靜躺在絲絨襯布里。
背景新聞廣播的聲音清晰得詭異:“今日是2024年7月1日,本市警方提醒市民注意。。。。。。”
陳牧的喉結動了動。
這是他穿越前最后的記憶片段——那天他剛進了批限量款模型,小吳正蹲在角落拆快遞箱。
可此刻,他望著墻上掛鐘的指針,突然發現秒針走得比現實慢半拍。
“砰!”
店門被踹開的巨響震得玻璃柜嗡嗡作響。
穿連帽衫的劫匪舉著改裝過的霰彈槍沖進來,槍管還冒著未散盡的硝煙。
陳牧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場景他在噩夢里重復過百次:小吳從柜臺后探出頭,臉上還沾著快遞箱的膠痕;劫匪的槍口轉向他,扳機扣動的瞬間,小吳撲過來撞開了他。
溫熱的血濺在他臉上。這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
“不。。。。。。”陳牧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他想沖過去推開小吳,可雙腿像灌了鉛。
他看見自己顫抖著去摸柜臺下的防暴棍,看見劫匪的槍口再次抬起,看見小吳的身體重重砸在地板上,血正以極慢的速度暈開,在瓷磚上畫出扭曲的花。
“這不是回憶。。。。。。”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是重演。”
畫面突然凝固。
劫匪舉槍的動作懸在半空,小吳的血珠停在離地面三厘米的位置。
陳牧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然后有個機械音在意識深處響起:“記憶錨點校準完成,實驗體Mu-7情緒波動值112%。”
劇痛再次撕裂太陽穴。
陳牧踉蹌著栽進現實,后背重重撞在實驗臺邊緣。
他喘著粗氣,發現自己額角的汗正順著下巴滴在地上,而無名老者正蹲在他身側,枯瘦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上。
“看到了?”老者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鐵皮,“這就是‘Mu’項目的本質。你們的記憶、性格、甚至被喪尸咬到時的恐懼——都是被復制、剪輯、植入進這個模擬環境的。”他松開手,指節上的老年斑在冷白燈光下泛著青灰,“你不是穿越來的救世主,陳牧。你是實驗體。”
陳牧撐著實驗臺站起,指背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的喉嚨發緊,像被人攥住了氣管:“那系統呢?分解彈殼、改造槍械、那些他媽的‘關鍵時候解鎖的藍圖’。。。。。。”他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刺,“都是他們設定好的程序?”
“系統是監控器。”老者從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塊銹跡斑斑的電池,金屬外殼還粘著褐色的膠痕,“你的每一次選擇、每一點成長,都會被轉化成數據傳回主服務器。他們需要觀察——”他把電池塞進陳牧手里,觸感像塊冰,“被賦予‘守護欲’的實驗體能走多遠。”
陳牧低頭盯著掌心里的電池。
系統界面在他視網膜上閃爍,藍色光帶原本流暢的流動突然卡殼,像被人扯斷的毛線。
他試著調用“子彈時間”,太陽穴卻只傳來鈍痛;想掃描老者的弱點,視野里只有模糊的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