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滑上露天站臺的剎那,金屬與軌道摩擦的尖嘯聲像一把生銹的刀刮過耳膜。
陳牧的后背重重撞在座椅靠背上,指節卻始終扣著M1911手槍的槍柄——剛才那具喪尸突然睜眼的畫面還在視網膜上灼燒,幽藍的光像兩根細針扎進他的神經。
“老陳?”大壯的聲音帶著點發顫的興奮,工裝褲膝蓋處的血漬已經滲成巴掌大的暗紅,他卻還扒著車門縫隙往外瞧,“這站……好像比之前的干凈點?”
陳牧沒接話。
他半蹲著滑向車門,靴底碾過一片碎玻璃。
系統界面在視網膜上浮動,紅色警示條還沒褪去:“異常能量波動距離200米,來源方向——”他順著提示偏頭,目光掃過站臺盡頭那扇鐵門時,系統突然“?!钡匾宦暎咎鴦拥募t色變成了密密麻麻的金色小點。
“特殊材料?!彼秃纫宦?,手指在空氣中虛點,“至少二十處信號源,集中在那邊?!?/p>
小美正蹲在地上撿繃帶,聽到動靜猛地抬頭,發梢還沾著剛才撞車門時蹭的灰:“陳哥,你說……材料?”她的聲音里帶著點發抖的期待——他們已經三天沒找到能分解的金屬零件了,大壯的霰彈槍槍管裂縫至今沒補上。
陳牧沒回答,只是朝鐵門方向揚了揚下巴。
三人魚貫下車,站臺的風裹著鐵銹味灌進領口,小美立刻捂住鼻子:“什么味……像醫院消毒水摻了爛樹葉?”她的目光掃過墻壁上爬滿的青灰色菌毯,那些藤蔓狀的東西在風里輕輕顫動,像無數條蟄伏的蛇。
大壯當先走到鐵門前,手掌按在銹蝕的門沿上用力一推。
金屬摩擦聲刺得人牙根發酸,門卻連半寸都沒動。
他扭頭咧嘴笑:“老陳,你那寶貝ID卡該上場了?!?/p>
陳牧從戰術背心內層摸出那張黑色卡片。
三天前在廢棄警局的保險柜里找到它時,系統提示“可能關聯核心區域權限”,他當時沒在意——現在看來,這張薄卡片比黃金還金貴。
卡片貼上感應區的瞬間,電子屏上的雪花點突然凝成綠色字符。
陳牧盯著屏幕,喉結動了動:“身份認證中……”
“咔嗒”一聲。
鐵門發出悶響,緩緩向兩側退開。
一股冷得刺骨的風裹著濃烈的化學藥劑味涌出來,小美下意識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自動扶梯扶手上,骸骨堆里傳來“嘩啦”一聲,幾截指骨滾到她腳邊。
“小心。”陳牧伸手虛攔在她身前,M1911手槍已經脫離槍套。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剛才列車沖進隧道時還快——系統界面上,那些金色小點正在瘋狂閃爍,像被捅了窩的馬蜂。
樓梯向下延伸,臺階上積著薄灰,卻沒有喪尸殘骸。
大壯走在最前,霰彈槍左右橫掃:“這地兒……像有人定期打掃?”他的聲音在封閉空間里反彈,撞出嗡嗡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