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戰術靴碾過碎玻璃時,發出細微的咔嗒聲。
他背貼著斑駁的水泥墻,右手拇指輕輕撥動M1911的擊錘——這把改造過的老槍此刻在掌心發燙,槍管下方的戰術導軌還掛著半塊沒拆完的消音銅網。
"系統,掃描范圍擴大至五十米。"他壓低聲音,喉結動了動。
剛才割下的七個聲波器官在戰術包里微微發燙,分解點數的提示音還在腦海里嗡嗡作響,但更讓他緊繃的是——清理完這片街區的耳鳴尸首領后,系統殘留的生命信號提示燈始終在閃爍,像根扎進后槽牙的刺。
"檢測到異常熱能反應,坐標B-12,偏差±3米。"機械音剛落,陳牧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順著系統標記的方向望去,前方被瓦礫掩埋的排水溝盡頭,半扇銹跡斑斑的鐵門正歪在泥水里,門縫里滲出的不是腐臭的尸水,而是某種帶著焦糊味的電子蜂鳴,像老式收音機調頻時的雜音。
"陳哥?"李小婉的呼吸噴在他后頸,帶著點青蘋果味的牙膏殘留——這是她從便利店翻出的最后半管,今早特意擠了米粒大的量。
女孩攥著他衣角的手在發抖,指節泛白,卻還努力踮腳往鐵門方向看,"那。。。那里面有東西?"
"可能是耳鳴尸的老巢。"陳牧側頭,看見她發梢沾著的蜘蛛網被晨露打濕,在晨光里泛著銀邊。
他伸手把她往身后帶了帶,余光瞥見小白正蹲在瓦礫堆旁,用撿來的螺絲刀撥弄一塊變形的鐵皮。
流浪少年的破牛仔褂沾著黑灰,卻把工具袋系得整整齊齊,聽見動靜后立刻跳起來,眼睛亮得像發現了新零件:"我聞見電線燒焦的味道!
可能有老電路還在跑電?"
陳牧的手指在槍柄上敲了兩下。
系統掃描界面上,那團模糊的熱能反應突然扭曲了一下,像有活物在門后蠕動。
他摸了摸腰間的戰術刀——刀鞘上還粘著耳鳴尸肉瘤的黏液,黏糊糊的觸感讓他想起三天前第一次割肉瘤時,李小婉躲在他身后捂住嘴,卻還是吐在了廢棄的花盆里。
"跟緊。"他抽出槍,保險栓的輕響在寂靜里格外清晰。
鐵門的合頁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時,陳牧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這聲音足夠驚醒半條街的普通喪尸,但系統提示周圍五百米內沒有其他熱源,除了門后那個越來越明顯的脈沖點。
地下通道的霉味裹著鐵銹味涌出來。
李小婉的手指掐進他胳膊,他能感覺到她的指甲透過戰術服布料,在皮膚上壓出月牙印。
小白則像條聞到肉味的小狗,湊到墻壁上的電纜前,用螺絲刀輕輕敲了敲:"這些是同軸電纜!
老型號的,我在廢品站見過,九十年代軍用通信站才用這個。"
陳牧的"鷹眼"技能自動開啟,視網膜上浮現出淡藍色的熱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