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幼崽祭神
“呸!”沈明月聞言,臉上瞬間飛起兩抹紅暈,她以為肖塵又在故意打趣她,說些不正經(jīng)的話。
肖塵帶著一種理解的意味:“這不過是風(fēng)俗不同罷了。相比于中原講究的門當(dāng)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夫妻在成親前甚至沒見過彼此。這種在歡樂的聚會中,男女互相看對了眼,便自己悄悄定下情意,雖然……直接了些,但也是你情我愿,沒什么好指摘的。是他們自己選的。”
沈婉清聽了,深有感觸地點(diǎn)點(diǎn)頭,柔聲道:“相公說的是。相比于那種身不由己的婚配,能自己選擇,哪怕方式不同,也是一種幸運(yùn)。……清兒命好,雖也經(jīng)歷過家族安排,但終究是遇到了相公。”她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處境,若非肖塵出現(xiàn),還不知有多凄慘。不由有些后怕。
肖塵見她神情,忽然又起了捉弄之心,壞笑著湊近兩位夫人,目光瞟向遠(yuǎn)處那片幽暗靜謐的樹林,壓低聲音道:“既然入鄉(xiāng)隨俗嘛……我看那邊那片林子好像挺僻靜,還沒人……不如我們也去體驗一下這南疆的‘風(fēng)情’?”
沈婉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了身旁沈明月的手臂,仿佛生怕肖塵真把她們拉走。
沈明月則是沒好氣地白了肖塵一眼,伸出纖指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嗔道:“嚇唬自己媳婦兒很好玩嗎?沒個正經(jīng)!”
沈婉清一直等到清晨時分,在清脆的鳥鳴和遠(yuǎn)處隱約的溪流聲中徹底醒來,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是在這片陌生的、充滿生機(jī)的山林竹樓里度過了一夜。
推開竹樓那扇輕巧的竹門,帶著濃郁草木清香和微微涼意的晨風(fēng)撲面而來,如同一泓清冽的泉水,洗去最后一點(diǎn)睡意,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感
“怎么不再多睡一會兒?昨晚鬧得那么晚。”肖塵帶著剛醒的慵懶聲音從身后傳來,緊接著,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便環(huán)上了她纖細(xì)的腰肢。
沈婉清順勢向后靠去,依偎在他懷里,目光望向遠(yuǎn)處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蒼翠山巒,輕聲道:“睡足了。相公,你不覺得嗎?這山里的早晨和夜晚,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夜晚的篝火熱鬧溫暖,而這早晨的風(fēng)……就像山泉一樣,清冽得很,卻又很舒服。”
這時,沈明月也梳洗完畢,從里間走了出來,聞言接口道:“婉清你就是以前在府里被規(guī)矩困得太久,少見這樣的山野風(fēng)光。其實啊,但凡深山里,清晨的風(fēng)大多都是這般味道,帶著露水和樹葉的氣息,吸一口,連腦子都清醒幾分。”
肖塵笑了笑,目光卻被寨子里的景象吸引。清晨的村寨已然蘇醒,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只見矣歐危正帶著幾十個精壯的寨民忙碌著,他們將一個個用粗藤和竹篾編成的大竹簍固定到幾頭健壯的騾子背上。竹簍里隱約傳來小動物不安的哼唧和掙扎聲,仔細(xì)看去,竟是一只只毛茸茸的小豬崽、小羊羔,甚至還有兩只眼神驚恐的幼鹿。
第257章幼崽祭神
肖塵眉頭微挑,走了過去。獵人多有“不殺幼獸,不絕其種”的不成文規(guī)矩,眼前這景象有些反常。
肖塵走了過去,有些好奇地問道:“老弟,你這是要把這些小家伙運(yùn)到哪兒去?運(yùn)到永和城里賣嗎?這些小崽子可賣不上什么價錢,骨頭多肉少,費(fèi)這功夫,還不如多裝一簍子山貨藥材呢。”
矣歐危看見肖塵過來,連忙停下指揮,揮了揮手讓手下人繼續(xù),自己迎了過來。聽到肖塵的問話,他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大哥,您不知道,眼下就是慶元節(jié)了,這些東西……不是運(yùn)去賣的,是運(yùn)過去……祭神的。”
“祭神?”肖塵更疑惑了,眉頭微挑,“祭神用牲口,我懂。可用這些幼崽?這遍尋天下,也沒聽說哪座廟宇、哪尊山神河伯,是專收幼畜當(dāng)祭品的。這不合常理啊。”
矣歐危嘆了口氣,帶著憤懣道:“不瞞大哥說,祭的不是啥正經(jīng)神明!我們這也是……讓人家掐住了脖子,沒辦法!”他頓了頓,吐出實情,“是條大黑蛇!不知活了多少年,有了靈性,纏上咱們這片山頭了!”
“蛇妖?”肖塵眼睛一亮,來了興致。行走江湖,殺人見血不少,但這“妖物作祟”的戲碼,倒是頭一回在現(xiàn)實里碰上,終于有些不一樣的東西了。
“倒也談不上是‘妖’那么玄乎,”矣歐危擺擺手,語氣沉重,“就是條長得特別大、特別兇的黑鱗大蛇!它不知怎的專門盤踞在了村子附近,時不時就出來‘索要’吃食。若是不給,或是給得慢了、少了,它就伺機(jī)禍害村子,偷吃牲畜還是小事,有時甚至?xí)u擊落單的寨民!”
“殺不了它?”肖塵追問。
“難啊!”矣歐危重重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挫敗之色,“那畜生長得極大,一身黑鱗又厚又硬,普通刀箭砍上去只留個白印子,根本傷不了它!組織十幾個好手圍捕,它仗著皮糙肉厚硬沖,人也拿它沒辦法。若是召集太多人,動靜大了,它狡猾得很,立刻就往老林子深處鉆,滑溜無比,根本追不上。等人散了,它又偷偷溜回來繼續(xù)禍害!”
肖塵聽得有趣,評價道:“呵,這還是個知道進(jìn)退、會耍無賴的?”
“誰說不是呢!”矣歐危一拍大腿,“最早它是在離這兒更遠(yuǎn)的判停村作怪。判停村的人被折騰得實在受不了,干脆整個村子遷移,躲了出來。可沒想到,這該死的畜生居然也跟著追了過來!現(xiàn)在主要在青楊村附近的山溝里盤踞。青楊村的人逃又沒處逃,打又打不過,幾個受影響的村子一合計,沒辦法,大家輪流給它‘上供’,算是買個平安了。”
肖塵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就算上供,也該給些成年的肥豬肥羊,肉多實在。這些幼崽又難抓,肉又少,喂飽那么條大蛇,得抓多少?難道……它還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