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親臨慎刑司時,一襲黑色長衫面色陰沉,還未靠近關押柳家的地方就聽見了抱怨聲。
“怎么祖父還未傳出消息來,會不會是不管咱們了?”
是柳成的聲音,隱隱有些急躁。
背靠在草垛旁的柳正謙嘴里念叨著:“一定會來的,一定!”
“這都一個多月了……”柳成不停地抱怨,在牢獄里吃不好,睡不好,渾身散發著惡臭,他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柳夫人心疼兒子,將昨兒存下來舍不得吃的饅頭遞了過去:“成兒,母親這還有半個饅頭。”
啪!
柳成毫不客氣地將饅頭打落在地,冷著張臉極不悅地看向了柳夫人:“都什么時候了,我還有心思吃?咱們被困在這種鬼地方,暗無天日,何時才能出頭?”
柳夫人滿臉無奈:“你先別著急,或許,外面已經在想法子了。”
牢獄里吵吵鬧鬧。
柳家人的心態早就無比煎熬。
柳沁春的視線落在了草地上那半個饅頭上,猶豫了片刻后,伸出手摸索了過去。
啪!
柳成見狀一腳踩在了饅頭上,居高臨下惡狠狠地瞪著她:“要不是你嘴欠,被方家人給哄騙了說出祖父,我也不會被抓起來,柳家更不會落到今日地步。”
說來說去這事兒還是怪罪在了柳沁春身上。
柳老夫人順勢看向了柳沁春,滿臉都是怪罪:“此事確實怪你,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告知你,你是柳家罪人!”
就連柳正謙也是惡狠狠地瞪著柳沁春:“孽障,我怎會生養出你這樣的女兒?”
一個個都怪罪她。
柳沁春成了眾矢之的,她錯愕之余,一股子怒火從心頭涌起,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你們逼迫,我怎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給婆母下藥謀害了皇后,如今反倒怪到我頭上來了!”
為了娘家,她和離。
為了救這些人,她不惜栽贓方家。
失敗了被抓入獄,柳沁春也是毫無怨言,只想著和至親共同進退,可如今卻被當成了罪人。
柳沁春崩潰大叫:“若不是你們貪圖榮華富貴,又怎會落得今日下場?憑著柳家在京城的地位,錦衣玉食,兒孫環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你們呢。”
“孽障,你這是在質疑我?”柳老夫人率先忍不住了,哆嗦著撐起身子,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柳沁春的臉上。
柳沁春被打翻在地,趴在草垛上掩面痛哭。
“別吵了。”柳夫人擋在了柳沁春面前,仰著頭對柳老夫人懇求道:“母親,沁春無辜被卷進來,已經夠委屈的了,這事兒不該怪她。”
啪!
柳老夫人牟足了力氣,反手一巴掌甩在柳夫人臉上:“還有你!在方家時就不該露出解藥,讓方老虔婆抓住了把柄,禁衛軍搜查了柳家,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