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老夫人死死地盯著舅爺爺,想從他蒼老的容顏里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只不過舅爺爺這些年生活困苦,雖然認親以后多加調養,可還是老態龍鐘,根本看不出曾經的意氣風發。
“去官府,我們自然不怕,只是,楊家二郎才剛剛升任二品,官府肯定……”
頂級白蓮花的套路果然深,到了這份上,居然還以退為進,把姿態掛的高高的。
“我家行得正坐得端,如果你們覺得官府會有偏頗,那咱們就到京都,申請三堂會審,剛好,當年奶奶嫁妝備案的官府正是京都的京兆府。”
木清是誰呀?妥妥的小狐貍,這女人的這點兒伎倆,怎么可能把他繞進去?
“對,我手上可還有當年嫁妝單子的輩分,袁家立下的婚書!”
舅爺爺看著眼前的這對母子,聯想到姐姐姐夫突遭意外,他堅信,絕對跟他們袁家有關。
大山他們說家里藏著的那些東西,連當日姐姐嫁妝的零頭都不到,那可是整個楊家幾代積累的財富,說是富可敵國都不為過。
“單,嫁妝單子?”袁有為明顯更加慌亂,對于當年的事,他還是知道點的。
“對,十里紅妝?啍,我姐姐嫁妝中真正值錢的田產、商鋪、莊子,還有那些傳世古籍、名畫、擺件,成箱的珠寶首飾,隨便一件兒拿出來都價值連城,那些東西去哪了,我也想知道!”
人群轟然炸了,他們沒聽錯吧?楊大山他老娘這么有來頭的嗎?
如果真有這么豐厚的嫁妝,那當年楊大山為什么要自賣自身才將爹娘安葬了呢?
雖然說大山他爹娘成親的時候,那嫁妝確實讓村里人都紅眼不已,遠遠沒有眼前這個老頭說的這樣啊。
“剛才你們說是袁家,還說我娘是從你們家出嫁的,那么在下在這里就要問一問了,我舅舅說的這些東西,在哪兒?”
“胡編亂造,哪有那么些東西,楊珍琴一個孤女千里迢迢來投奔,我家待她不薄,她卻偏偏看上了幫著做事的長工。”
袁老夫人張口就是編排,“家中長輩多方勸阻,無奈她鐵了心,還是給她收拾了嫁妝,風風光光嫁出去,哼,到你們嘴里反倒成了我家不是了?!?/p>
說到這兒木香都快忍不住了,這個死老太婆,嘴皮子上下一碰,居然就敢毀奶奶的名節。
不過,沒等她跳下車呢,舅奶奶出手了,老人家健步如飛的奔過去,朝著那個女人臉上狠甩了兩巴掌。
所有人都沒料到她突然出手,袁家的人毫無防備,就這么看著自家老夫人白皙的面皮,一左一右印上了兩個大大的巴掌印。
“賤婦,好膽!”
后知后覺的袁有為七竅生煙,喝斥著護衛,揮舞著手朝著舅奶奶沖過去。舅奶奶雖然上了點年紀,可腦子靈活,又干慣了活兒,打完立刻回撤。
等袁家人沖過來時,她老人家已經退到了中間位置,木清和墨良他們趕上來,將她穩穩護到了身后。
那養尊處優的袁老夫人猛然被人甩了兩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甚至那老婦粗糙的指腹,將嬌嫩的皮子刮出了幾道細口子。
更重要的是,這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于袁老夫人來一說,簡直就是巨大的恥辱。
本來就嬌嬌弱弱的,一口氣沒憋過來,軟軟的癱倒在了侍女身上。
“老夫人,老夫人!”
婆子和侍女手忙腳亂的將人抱住,緊張的大聲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