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區西邊崗哨,禁衛軍將老人的尸體停在門口。
裹草席、蒙白布,所有從這個口子離開的病患都是相同的待遇。
不多時,兩人拖著板車過來。
“閆老頭兒,怎么耽誤這許多工夫?”
前頭那位老人家趕緊上前作揖,“軍爺,我家侄子缺水得厲害,臨時找人頂替耽誤了。”
說著話他把身后那名青壯讓了出來,青壯也學著他的樣子作揖。
禁軍不疑有他。
他們對縣城不熟,這老頭兒是茗煙縣義莊的管事兒,家屬認領和處理尸體都由他接手。
這事兒晦氣,可想而知沒什么人愿意干,要找遞補的人手確實困難。
那禁軍想了想,低聲開口說道:“水源之事或有解決之法,要不了一兩日便知?!?/p>
“真的?!”
老頭兒興奮得差點跳起來,天見可憐,他為衙門做這事兒,也不過就是圖那一天一囊的清水,可一家老小哪里又夠?
“莫要聲張,私下知道便是?!?/p>
“是是是……謝謝軍爺,謝謝軍爺!”
“今夜大概會忙碌些,一會兒你去通知縣衙皂吏幫忙,就在這門口守著?!?/p>
“這……”
閆老頭兒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他可不敢置喙,立刻躬身應下。
將老人尸體搭上板車立時離開,不過在離開火光照射的區域后,那青壯回頭深深望了一眼。
忙碌……看來今夜有變故,人多倒是更方便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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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癥屋中,姜大夫和手下醫童又忙碌了起來。
他心知六公主的方法有效,但并無絕對把握。
兩次注射,一死一活,身體越強健、越早治療或許效果更佳,卻還沒有定論。
真拖到了最后時候,無可指摘是沒錯,他們的身體卻未必能扛得住。
姜青蒲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找那些尚還清醒的病患講明,具體如何得由他們自己做主。
至于陷入昏迷的,醫童和禁軍一起動手,將他們搬進另一間屋子。
秦昭玥認同了姜青蒲的方案,明白之后一段時間會集中注射,正在忙碌調配注射液。
就在此時,兩人走了進來。
她抬頭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立時蹙起了眉頭,“你留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