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觥籌交錯,國公府嫡孫女兒的生辰宴,自然沒有那樣簡單。
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想法的都帶著家中子侄,想在老國公面前露露臉。
管家上堂,俯下身子在老國公耳邊嘀咕了兩句。
“各位稍坐,我去去就來。”
書房中,老國公面沉如水。
“爺爺……”鄭徽音翦瞳秋水、飽含淚光,側著紅腫的臉頰、指印清晰可見。
她心知犯了錯誤,故意沒有冰敷,此時在長輩面前捏著小手、別著臉,顯得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老國公卻視若無睹,冷冷詢問,“裴雪樵在哪里?”
“有人看見往東南角去了,之后不見蹤影。”
老國公這輩子什么沒經過,都不用再往下問。
他生氣不是因為對一個區區六公主下手,而是下手了竟然沒有成功、反而積怨鬧到了明面上。
不看鄭徽音、而是望向立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兒媳,
“教就教到點子上,禁足一月,備份禮送去六公主府。”
見素來疼愛自己的爺爺始終沒有搭理她,鄭徽音心中真的慌了,“爺爺,徽音真的知道錯了……”
她咬著嘴唇,將柔弱與委屈表現到了極致,“我可以去公主府負荊請罪,絕不會牽連咱們府上。”
“負什么荊,好好在家禁足!”
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公主,她還代表不了皇家,就算真言語沖撞了兩句又如何?
讓國公府的嫡親孫女兒負荊請罪,憑什么?
女帝當政,開女子學堂、辟女子科舉、擢女子入仕,且不說士林抵抗,這代大勢之下,孫女腦子想的卻還是情情愛愛、后院那些閨閣手段。
既然自己不上進,那便別怪他,只能淪為聯姻的籌碼。
丟下一句話,老國公揮了揮袍袖,大步而去。
……
裴雪樵猛的驚醒,涼透的茶水順著臉頰往下滴著。
睜開眼睛,還帶著明顯的朦朧之色,花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這是……哪兒?
他記得自己在鄭國公府,一名侍女不小心誤撞了他,引著去客房更衣,之后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