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有主意的,不用我操心,眼下看你的親事又要往后推一推了,先將眼前的難事解決了再說。靠誰都不如靠己,這個道理你肯定明白,先照我說的準備著,萬一……救得幾個是幾個。你能與皇上身邊的五衛……有交情,這也是一種機緣,想來年前那次也是多得他們的情面,鏢局才得以安然度過難關,但這次不同,自古沒有哪個君王對謀反之人心存仁義,凡是牽連者,哪怕只是嫌疑,都難逃厄運!這是爹當年決策有失所致,后果理應我擔,殷氏……我想著給她些銀錢,一紙休書送回娘家。”
李昭沉默片刻才說:“爹等我兩日時間,若是這兩日我不能得個準信,便照爹說的做,但我要留下陪爹!”
“這些年都是你在撐著鏢局,爹本就心中有虧,唯一愿望便是能看著你成家,等到了下面見了你娘,也不至于被她打死。”
李昭忍了又忍,淚水還是沖出了眼眶。
“我這些年真的假的,都喝了不少酒,身體確實不行了,本就活不了幾年了,先走一步罷了,你還年輕,若是留下陪我,爹走的都不安心啊。”
李昭現下心里懊悔不已!
她沒有問魏然有事了上哪找他去?
……
此時的魏然比李昭還要著急,他聽了六子將李昭與柳石在獄中的對話復述了一遍,便知道李昭是中途變卦了,這在他預料之中,但他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柳石居然還想陷害李昭。
李昭以為魏然聽人傳話,不會聽出來柳石的意思,她忘了魏然常年都在做什么。
魏然是真的怒了。
而柳石與李昭的對話,那位鎮獄使定會很快送到皇上那里,太后沒那么快知道,但若是皇上即刻處置了誰,太后定能猜到什么,就怕今日去天牢的消息守不住。
魏然在快到宮門的時候,突然命六子去趟鏢局找李昭帶一句話:穩住。
魏然知道李昭回去后冷靜下來后,定會忐忑不安,這兩個字或許能讓李昭穩住心神。
可他沒想到,六子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他進宮剛回到宮中住處趴下,想著一會兒如何與皇上答對,又想如何讓柳石死前再遭些罪,六子便急匆匆的出現在他面前,說:“李姑娘說有急事要跟你說,她說這事寫信不好,問如何才能見面,還說最好見面之后再面圣。”
魏世與魏然在宮中是住在一起的,魏世看著齜牙咧嘴的魏然重新爬上木板,便慷慨的說:“我替你去見吧,你這一趟估計傷口都裂開了,還要重新遭罪。”
魏然說:“已然裂開了,便也就不怕了,你老實趴著吧。”
“那你幫我囑咐阿水,別亂發脾氣,沾上皇家的事,就不能有脾氣。”
魏然艱難的趴到木板上,隨從準備抬起的時候,他哼了一聲說:“不知道的聽見你這么說,還以為你的話在阿水那里多管用。”
……
李昭焦急的等著魏然,她知道如此折騰魏然對魏然的傷勢沒好處,她倒是想進宮找魏然,可進不去啊。
李重刃想留下來等,被李昭勸走了,理由是:他眼下這般模樣,必定不想讓長輩看到,雖說他是在皇上身邊走動的人,但私下里他們算是朋友,魏然又是個要臉面的人。
李重刃想想也對,便離開了李昭的院子,臨走還囑咐李昭‘慎言’。
阿水一直等在大門口,哪怕李昭說沒這么快,她還是等在寒風中。
蘇伯見到后也跟著等。
阿水勸他回去,蘇伯說:“萬一裴空跟著來呢。”
阿水氣悶不已,急道:“眼下就屬他最輕松,你還盼著他來趟這渾水?”
蘇伯忙低聲問:“不是難關已過嗎?怎的還有事?”
阿水剛要解釋,便見阿奇大搖大擺的朝大門口走來,阿水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趁手的工具,阿奇即刻轉身,又大搖大擺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