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亮端著托盤回來,給顧源喝了幾口溫水后,顧源感覺自己真的活過來了。
這時李昭開口問道:“李世峰是首飾鋪的掌柜,家中日子理應好過,他與你生母也只算是族中親戚,若是不常往來,你怎會在焦急之下說出他的名字?是最近見過?”
顧源點頭,而后張著嘴,似是想說什么。
李昭鼓勵道:“想說什么便說什么,你說了我們才能知道此案與你無關。”
梁文亭緊跟一句:“天色也不早了,你若是能說實話,自然不用再回倉房,今日城門已關,你可在這客棧中先住一宿,明日一早城門開了,你也可先回別院,雖說眼下別院中的所有東西都不能動,但至少是在自家屋中,自在些。”
顧源一聽能回家,便忘了其他,忙說:
“我確實是,是在父親遇害前幾日見過這位族叔,雖是親戚,但少有往來,不過是相互知道,那日見到他在別院門房里等著,我也是很驚訝,知道他是來看我生母的,但我那時正要出去,待回來之后便將這件事忘了,哪知隨后沒過幾日我爹……今日大人問起,我也是一時慌亂,不知道說誰好,能說的都被幾位哥哥說了,那一刻正好想到他,便說了他的名字。”
魏然挑了挑眉問:“為何說‘能說的都被說了’?”
“別院中總有那么幾個下人,說是下人因跟著我爹日子長,一般人根本不在他們眼中,我們想支些銀子,根本走不到賬房,他們便先否掉了,平日里也會對我們多有說教……”
“你問的啥?”魏世沒跟著去府衙問話,這時候聽得云里霧里,便插了一句問魏然。
“我問他們覺著是誰殺了他們的爹,不準猶豫,即刻回答。”
魏世哈哈一笑說:“這般看來,他們幾個就沒想著捉兇,只想著趁機拉誰一把敷衍你。”
顧源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是當時太急了,再說,李世峰雖說與我生母同姓,但,但突然到訪確實意想不到,大人當時也問過我爹遇害前是否有不尋常之事,這事兒便不尋常……”
“李世峰家里可算殷實?”李昭問。
顧源想了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神情慌張了起來,哆哆嗦嗦的又喝了一口水,才說:“應該,應該不差錢吧,你們……懷疑他上門是為了借錢?”
“他若是想借,你生母可有多余的銀錢借給他?”
顧源又想了想,才說:“家中錢財都在正房手里握著,或者在前院賬房,其他房的只能等著拿月例銀子或者等著我爹高興了私下里偷著給些,她若是能攢下些,那也不能借,我都不夠用……”
梁文亭突然開口問:“你們兄弟幾人好像很怕顧明先出去,是不是便是因為他們那一房手里有銀錢,且那些銀錢府衙查封不到?”
顧源吃驚的看向梁文亭。
梁文亭的問話也讓李昭和魏然察覺到什么,二人也同時看向梁文亭。
梁文亭朝魏然歉意的笑了笑說:“我命人聽過他們兄弟幾人幾日間的談話,當時沒覺著什么,不過是兄弟間互相嫌棄,提防的話,對顧崇山的死,他們倒是沒有什么傷悲,只是會擔心自己日后的生活,言語間盡顯無知,倒是能說明案子與他們無關,我也是只注意了這些,可剛剛顧源的話讓我心生疑惑……”
顧源登時便著急了:“我句句屬實啊!”
李昭納悶的問:“你們都被抓了,便沒有想過出不去的話……”
“怎會出不去?我爹被殺了,又不是我們殺的!即便他生前生意上有什么……那也不關我們事啊,賬都被查封了還不夠?是不是大哥使了銀子讓你們將我們這些兄弟都留在獄中?”
顧源提到顧明,有一瞬間眼睛迸發出狠厲的光,雖只是一閃,但還是讓李昭和魏然捕捉到了。
“你覺著顧明有這個本事?”魏然笑呵呵的問。
“他自然有!這些年只有他能跟著爹見世面,鹽務上的事也只有他懂一些,我爹賺了多少銀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別院賬上僅僅是一部分,剩下的怕是都在正房手里……”
“你是說府衙查封別院也無用?”梁文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