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沈大當(dāng)然,若非有魏然在,李昭再如何想要講規(guī)矩也沒用,有那肥胖的如同一堵墻一般擋在她面前的知縣在,最終也只能妥協(xié)交鏢。
李昭感激的看了眼魏然,魏然哼了一聲說:“真是不知你是何方災(zāi)星,去到哪里,哪里便會出事!”
阿水不樂意的回了一句:“有沒有可能當(dāng)官的都蒙上眼睛,只我家小姐敢認(rèn)真仔細(xì)端詳?”
徐亮也說:“就好比這沈宅,真說我早晨來不理其他,便將鏢交了,眼下怕是無人會知曉沈家出事了。”
裴空說:“要我說就是逞能!”
蘇伯竟是點(diǎn)頭。
門里幾人像是嘮上了,門外的王知縣可被嚇得魂都沒了,他可是為沈大撐腰來的,啥叫‘不見了?’
王知縣想蹲下細(xì)細(xì)問問,可胖胖的身子蹲不下去啊,找了幾個角度都不行,他本想先鳥悄的問問再做主張,可蹲不下去,也彎不下腰,只能就這么問了。
“你剛說誰不見了?老二不見了?”
“都,都不見了?!?/p>
……
李昭可沒工夫這時(shí)候與魏然斗嘴,這等樣的事以前可沒遇到過,她轉(zhuǎn)頭看向門外地上的沈大。
沈大四十多歲的年紀(jì),他的身量不算出奇,中等個頭,肩背卻比尋常中年男子更顯厚實(shí),是典型的“申字臉”,額角略窄,下頜卻收得緊實(shí),透著股利落的精明,在與王知縣答話的時(shí)候,不是看著王知縣,而是先用眼角余光掃一圈,再垂下眼睫,只留眼白邊緣那點(diǎn)光,下巴上留著寸許短須,修剪得一絲不茍,每根胡須都透著精心打理的體面。
沈大開門那一瞬間的高傲還印在李昭的腦子里,轉(zhuǎn)瞬便換做恭謹(jǐn),而眼下竟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即便是驚嚇也輪不到他,李昭剛要抬腿出去問個清楚,魏然先李昭一步邁出門檻,揪起沈大,寒聲道:“仔細(xì)說來,若有半句虛言,我立刻送你歸西!”
隨從配合的拔出腰上長刀。
主要是魏然確實(shí)很累,他隨便一想便想到可能是其他幾房的人伙同管家想要私吞財(cái)物,便想著嚇唬一番,痛快的幫李昭了結(jié)此事。
沈大確實(shí)被嚇到了,配合著將地面浸濕,那味道被冷風(fēng)一吹,王知縣下意識的捂著鼻子退后兩步。
沈大顧不得那么多,哭訴道:“三,三日前,老夫人清晨還念叨說,該,該到了,還囑咐二爺莫要出門,之后,之后我便沒再見到……昨晚,三爺四爺才同我說,說,他們不見了?!?/p>
“將宅子里還喘氣的,都叫到前院來!”
……
沈家是真有錢!
李昭幾人跟著魏然等在前院偏廳中,這還只是偏廳,窗欞是雕花的,用的是“步步錦”的樣式,窗紙是特制的貢宣,透光卻不透明,風(fēng)吹過時(shí),窗欞上的雕花影子投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碎金,屋內(nèi)的博古架共分九層,每層的格子大小不一,擺滿各式古玩,擺件……
只不過,李昭感覺這偏廳像是奢靡,可卻也透著股說不出的冷清:院中槐樹葉子落了滿地,沒人清掃;廳中的琉璃燈和桌面,圈椅上都蒙著層薄灰。
李昭還在琢磨這等樣的人家怎會少下人打掃?門外傳來吵鬧聲。
應(yīng)是沈大找來的三爺和四爺,這哥倆兒人沒進(jìn)屋子,罵聲先傳來。
“天王老子來,我沈家的東西也是我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