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撞了一下圍著的伙計們想要偷偷的退去前堂,進而跑路,卻被裴空攔住了,裴空收拾這幾個人還是輕松的,一邊收拾還一邊說:“憑你們還想跑出我的手掌心?是不是想去報信?!”
魏推官看了眼裴空,又滿眼慈愛的看著李昭問:““你因何懷疑他?””
李昭聳了聳肩說:“來之前沒懷疑,見了面才懷疑的,但也只能詐他。”李昭調(diào)皮的笑了笑又說:“可大人是早就懷疑客棧掌柜的了吧?進而也懷疑了周老三。”
“客棧掌柜的自然是脫不了干系,但為何我會因此懷疑周老三呢?”
李昭抿了抿嘴,說:
“我有位老師,他曾教我‘鞫獄之思,乃斷獄之要也。’我那時候小,總會纏著他給我細細的講,老師便與我講了勘讞之智,訪案之辯,以及‘推、斷、析’在查案中有多重要,老師為了讓我明白,著實講了不少案子,還講了些前朝懸案,和我一起琢磨,老師說:人言雖雜,必系于事;事之所牽,必連于利——執(zhí)利而溯,曲直自現(xiàn)。”
魏推官頻頻點頭。
李昭又說:
“大人去客棧的時候,刻意與客棧掌柜的聊了聊,當時我以為大人是問一問關(guān)于昨日有人想縱火的線索,但其中有一個問題讓我不解,大人問‘客棧可有與哪家繡坊常走動?’那掌柜的想都沒想便搖頭說沒有,客棧主要的客人大多是來繡溪府做繡品生意的,繡坊老板出入各家客棧再正常不過,時間長了,臉熟之外客套幾句也是應(yīng)該的,即便私下里沒有來往,他也應(yīng)解釋一翻,可他著急的答沒有,之前的問題還會想一想,可這個問題,他是想都沒想,大人怎會不生疑?又怎會不命人暗中查問?只要問出昨日下午哪家繡坊的人來過這家客棧,大人怎會放過?”
魏推官點點頭轉(zhuǎn)頭對伙計們說:“套車!”又問:“你剛說的老師,是蔡況蔡大人吧?”
李昭點頭‘嗯嗯’了兩聲,又著急的說:“桐油這里肯定有,但還要再找點東西。”
“哦?你想找什么?又怎知這里一定有桐油?”
“嗯……客棧不好儲放生桐油,掌柜的畢竟不是老板,可繡坊不同,不是他們不怕走水,而是周老三說的算,所以咱們要找桐油,周老三很著急,我見他本就肝火旺,便詐了詐他,沒想到他這么沉不住氣,若是桐油是對的,那……屋內(nèi)理應(yīng)還有女子衣裙,尤其是小丫頭那樣的衣裙。”
魏推官愣住了,他擰眉思考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了看四周,而后才說:“難為你能想到這上,金秀坊地方太大了,我自會安排人來搜查,咱們先去客棧接人,而后回府衙。”
李昭明白這是魏推官在為她爭取時間,鏢局的人已是離開多時,若是耽擱久了,李昭想要追上必定是馬不停蹄,而搜查這事兒當真是時間可長可短,且沒必要親自盯著,在魏推官看來,周老三已無任何脫罪之法,搜沒搜出物證已不重要。
……
裴空盯著伙計們套好車,阿水想要拖著周老三上車,魏推官攔住溫和的說:“車內(nèi)地方小,讓他溜達著吧。”
說罷,魏推官看了眼跟著的衙役,衙役上前接過綁繩,其他人上了車,可車內(nèi)還是擠,徐亮和裴空便也下去了,二人只能走在車旁。
車子動了,魏推官即刻問:“你怎會想到周老三男扮女裝?”
李昭說:“我之所以見了他便開始懷疑他,是因為他的身高和身材,讓我腦子里閃過了小丫頭的樣子,怎么說呢,我一直不明白錦繡閣為何當晚不報官,又在今日清晨報官,這些時辰衙門可能都不會接案,如果說昨晚他們是因為知道報了也沒用才沒有報官……”
“便不可能今日清晨報官。”
“對,所以錦繡閣昨晚沒有在發(fā)現(xiàn)蘇娘被殺之后即刻報官,我推斷有一個可能。”
“哦?你說說。”
“老板娘說她昨晚回來的時候,蘇娘已經(jīng)死了,正常的話,必定嚇得不輕,不管衙門會不會接案,理應(yīng)即刻命人報官,可她沒有,說明……”
“說明蘇娘遇害的時候,她已回來,且她回到錦繡閣的時間,當晚可查,于是她選了今早清晨報案,仵作驗尸也只能說個大概的死亡時間,或多或少能將她出入時間遮掩。”
李昭點頭說:“若真是如此,便說明她與死者之間有些不可對人言的事,她有殺人的可能!可惜這只是我的推斷……”
“這個簡單,只要將錦繡閣中所有人都叫到府衙,逐一審問,自然明了,她會延遲報案便已說明這份恩怨遮掩不住,你繼續(xù)說為何懷疑周老三?”
李昭緊緊皺眉,說:“我先說完錦繡閣讓我疑惑之處,這個念頭不說,一會兒不知說到哪里,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