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姝泡在冷水之中,寒意入骨,但仍舊熱度不解,似有無盡的難耐正襲上心頭,她低聲輕喘,鎖骨之上,早已溢出了些許的汗珠,她禁不住咬住了唇瓣,指尖的動作卻停歇了下來。
不夠……
就差一些……
謝姝此刻,只恨那人不解風情,如一塊敲不碎的石頭,冷心冷情。
一時,竟有些氣上心頭,她若非中了藥性,才看不上他。
可只要那張臉在腦海中閃現而出,謝姝就禁不住又覺得熱潮再一次涌來。
這水,不夠涼啊!
忽而,一道人聲傳來。
“主子若是不嫌棄,憐玉可侍奉主子紓解一二。”屏風外,消瘦的人影跪在地上,衣衫半解。
等到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半推開那屏風一角,謝姝才看清跪著的人,是憐玉。
憐玉跪在地上,額前抵在胸前,輕易不敢抬頭。
這是悅春樓教他的規矩,伺候貴人時,本就該是這般伏低做小,卑如塵埃。
若是以往,憐玉定是不愿的,他即便失去了記憶,可總歸有著男子的尊嚴與傲氣,又如何能輕易以色侍人。
他本是擔憂謝姝,只在外堂候著,可是見綠柳與白芷都被趕了出來。唯恐謝姝一人在里頭,若是出了事,只怕無人知曉。
憐玉在悅春樓時,鴇母教訓他們這些不聽話的,最慣用的法子就是下藥。藥性下得越重,越是難忍,便越容易精神崩潰。
那一桶又一桶的冰水從頭頂處澆下,在這寒冬之中,更顯得刺骨的疼。憐玉心下一轉,總是按捺不住擔憂,翻窗而進。
可……那一聲的嬌喘,讓他止住了步伐。
只是等到水聲再一次響起時,憐玉心中陡生了一絲貪念。
望著眼前沉淪情欲之中女子,憐玉腳步輕移,竟有了些許的竊喜,若是……若是自己侍奉的人是她,那為何不可?
謝姝抬眸看了過去,屏風背后那修長的身影,與記憶中的人影相互交疊,可等到思緒逐漸冷靜后,她才恍然察覺到不對。
不是,那人。
“你,過來。”下一秒,謝姝伸出了手,朝著憐玉勾起了指尖,晶瑩剔透的水珠從柔夷上滑落,驚起了一圈漣漪。
憐玉心中微喜,他半跪著身子,順從的爬了過去,那雙桃花眼緩緩上抬,下頜輕依靠在浴桶邊緣,目光相接之時,他情不自禁地將右手滑進了水中,道:“主子,讓奴侍奉您吧。”
然而,就在憐玉即將碰觸到謝姝的那一刻,眼前那雙撲朔迷離的黑眸中,突然透出了幾絲清明。
謝姝一把扣住了憐玉的手腕,她低壓著嗓音,語氣中盡是威脅:“說,你如何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