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刺骨寒潮被狂風裹挾著,吹進了夾子山下的各個大隊。
溫度驟然下降。
早晨起來,屋外的水缸里都結了一層薄冰。
縮著脖子提著水壺,舀了一壺水到爐子上煨著,李樹穿著昨天晚上姐姐才趕制出來的棉夾襖,干起活來全身都是勁兒。
這一早一晚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他裹緊了衣服干活,尚且凍的牙齒咯咯打顫。
小黑狗喪彪卻仿佛天生就該在極寒天氣里成長。
只見它一會兒晃著大腦袋拿鼻子拱泥刨坑玩兒,一會撒開四條腿兒,從家里跑到山上,又呼哧呼哧的跑回來。
玩的不亦樂乎,整個狗都活泛了。
正享受熱水洗臉的秦小妹是越看它越奇怪。
正好小李也在,她便問出了那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喪彪到底是啥品種?我瞧它毛比村里的其他狗都要厚,這么冷的天,它連爐子也不靠近,真抗凍。”
那會兒它剛到家時,興許是還小吧,進了溫暖的廚房還賴著不肯走,
如今除了吃飯,它都不愿意待在里面了。
正在劈柴的李樹側頭也瞥了喪彪一眼。
它現在大概有三月齡了,長的是膘肥體壯,頭比屁股都大,看著就威風。
回憶起二愣家那只普通的大白狗,李樹也想不通喪彪怎么會長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窩里就它是最大的,我就挑了它來給姐養,它和它娘長的···也不大像?!?/p>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
不怕冷總歸是好事兒,看門狗睡在外頭也好,視野開闊。
上柴房里取了一碟泡菜出來,秦小妹便招呼李樹進廚房來吃飯。
他一起來就沒閑著,又是挑水又是劈柴的,這么冷的早晨,身上都干的冒熱氣兒了。
今天早上吃的是雜菜粥,配菜是泡辣椒和泡蘿卜,還有最后一點兒鹵豬肝秦小妹也全切了。
“多吃點兒,等會兒我給你拿一口袋細糧,你帶到師父家去放著,干活一定要吃飽聽見沒有?做事兒細心些別受傷了?!?/p>
雖然李樹從家里也帶了糧袋來,但秦小妹昨天就打開看過了,里頭全是玉米碎和高粱面。
天冷了吃這些可不抵餓,還是要加點白面兒才行。
可在這方面李樹尤其倔,任憑秦小妹說干了口水也沒用,就是不要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