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瀾稍稍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袍,隨后看向短衫漢子問道:
“這里最沉的石鎖有多少斤?”
短衫漢子聞言,卻是愣了下,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旋即開口道:
“最沉的石鎖乃是四百斤重!”
聞言,徐瀾便點了點頭,但卻沒有其他反應。
就在眾人以為他打算放棄,或者想要嘗試一下四百斤沉的石鎖時,少年卻忽的開口了:
“那邊的鐵牛,約莫多少斤沉?”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短衫漢子以及眾人便也將目光望去。
接著,就見到了那河岸邊的鎮河鐵牛。
眾人見狀,紛紛陷入死寂,不發一言,神情也變得僵硬好似石頭,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這……他不會是想要舉起鐵牛吧?!”
氣氛沉寂良久,方才有人哆嗦著嘴唇,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顫聲問道。
“不可能!”陳崇終于反應過來,將目光從鐵牛轉向那身形單薄的少年身上,嘴角狠狠抽搐著:
“這小子腦子有問題,怕是瘋了!”
“將這鐵牛舉起?你們可知那鐵牛乃是唐僖宗年間便鑄就、鎮于此處的鎮河神牛?!”
“這神牛鑄成之時足有三千千斤!哪怕時至今日,經過了近三百年的河水沖刷侵蝕,也絕非人力能搬動!”
“這小子竟然將主意打到鎮河神牛身上,這已經不是逞能了,而是找死!!”
陳崇話語極為激動,他乃是漕幫二少爺,自小便在駐地里長大,對這有歷經兩朝的鎮河鐵牛自然有了解。
此刻見徐瀾竟然對著鐵牛有想法,直接便令他忍不住大聲斥責。
畢竟別說他了。
哪怕和徐瀾沒有關系的其他任何人見這少年想要搬動鐵牛,都會感覺不可思議、天方夜譚。
嘩啦!
江風裹挾著潮濕的水腥味掠過碼頭。
徐瀾衣袍的下擺被風卷起,獵獵作響。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去,最后停在那尊被河水覆蓋半邊身子的鎮河鐵牛前。
少年靜靜的站在原地,望著鐵牛。
只見這牛身斑駁的銹跡如同年輪般層層疊壓,牛蹄深陷在經年淤積的河泥中。
這尊自僖宗乾符年間便鎮守在此的龐然大物,雖然原本足有三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