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兩個字出來,原本還帶著柔和淺笑的兩位大人,臉色瞬間沉了一下。
歐陽軻視線徐徐的探向了陳公公,用有些意外的眼神,表明自己事先毫不知情。
公公得去向陛下稟報,是這小子自己要去送死的。
沒有人要害他。
哪怕是司徒,也只是想讓此子見識一下官場的黑暗。
倘若他在那邊毫無政績,絕對不會想辦法把他整死。
可宋時安,一開口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去送。
“何以如此?”
于修當即也臉黑了,當著兩個人的面,批評道:“你自恃過高,目中無人,公公權當你年輕氣盛,還好意的指點你。這話,你是聽不明白嗎?”
這番話,罵得已經相當狠了。
當然,這是出于‘要與之親近’的好意,方才做出這唐突且直白的警告。
倘若完全沒有任何好感,沒有人會說這種話。
一個沒關聯的解元,想死就死了。
你裝逼,別人大可當成笑話來看。
“謝陳公公提點,謝于大人指正。”
宋時安雙手行禮,對著二人致意。接著,在短暫的沉默后,抬起頭道:“時安微不足道的前半生,在輕浮放浪和自我作踐中度過。二十歲了,都沒有怎么出過盛安,整日與富家紈绔聲色犬馬。對于我大虞天下,也都是在書里看到的。”
他的語氣,十分誠摯。
娓娓道來的描述,也讓他們能聽得進去。
繼續的,他說道:“書讀得愈多,愈發的感覺到,時安真是渺小。也愈發的,想要用雙腳,丈量我的人生。”
“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潼門關。”
平和的‘自創了’這首詩后,他的語氣比陳懇又多了一絲的熱忱:“這是我讀了那么多的書,想象中的北涼。建功立業的心是真的,求富貴的心,也是真的。但在下,更想去親眼去看看書中的河山。”
“而不想等到淪為他國故土后,再隔山遙望。”
宋時安的一字一句,說得十分冷靜。
不故作高亢,不刻意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