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起身,墨色的眸子在昏暗中銳利地鎖住她,里面翻涌著被打斷的不悅與一絲探究。
“依人?!?/p>
他嗓音低沉,帶著情欲未褪的沙啞,“煩我了?”
獨孤依人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就著他撐起的姿勢,也半坐起來。
她松開握住他手腕的手,轉而捧住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指尖感受到他肌膚下微微繃緊的線條。
她仰起頭,對著他那張總是緊抿、顯得凜冽的薄唇,輕輕地、帶著安撫意味地印上一個淺啄。
然后,她望進他那雙深不見底、此刻正翻涌著晦暗情緒的墨瞳,極認真、一字一句地輕聲道:
“我,我說不定。。。。。。已有了宮門的骨肉。實在。。。。。。”
宮尚角瞳孔驟然收縮!
他猛地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讓她面對面、跨坐在他堅實的大腿上,雙臂如鐵箍般環住她的腰背,迫使她與他直視。
兩人鼻尖幾乎相抵,呼吸交融,他周身那股迫人的氣勢瞬間將她牢牢籠罩。
“你……”
他開口,只吐出一個字,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緊繃與暗啞,仿佛有千鈞重量壓在喉頭。
那雙總是運籌帷幄、冷靜自持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著她的倒影,以及一種極其復雜的、混雜著震驚、難以置信、以及某種驟然迸發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狂喜與。。。。。。恐慌的光芒。
他緊緊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確認她話語中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
攬在她腰后的手,不自覺地收得更緊,那力道,帶著一種近乎笨拙的、想要確認和保護什么的急切。
“何時的事?”
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依舊低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仿佛能穿透那層薄薄的軟綢寢衣。
“可診過了?確定?”
獨孤依人能感受到他胸膛內心跳的劇烈震動,如同擂鼓,與她自己的心跳交織在一起。
她搖了搖頭,雙手輕輕抵在他胸前,試圖拉開一絲距離,好讓自己能順暢呼吸,也能更清晰地看清他的表情。
“尚未足月,半夏也診不出確切喜脈?!?/p>
她如實相告,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只是。。。。。。月信遲了數日,我心中有些猜測,這才。。。。。。不敢冒險。”
她頓了頓,迎著他審視的目光,補充道:
“本想等足月確認了再告知公子,免得空歡喜一場,或是。。。。。。。徒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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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非”二字,意有所指,兩人心照不宣。
宮尚角沉默著,墨色的眸子深不見底,里面的驚濤駭浪似乎漸漸平息,轉化為一種更為深沉、更為復雜的情緒。
他緩緩抬起一只手,那只曾經執刃生氣殺、也曾溫柔撫過她傷痕的手,此刻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謹慎,極其緩慢地、輕輕地覆上了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