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復立刻橫跨一步阻攔:
“姑娘恕罪!”
幾乎在他動作的同時,一直靜立其后的凜冬驟然出手!
她身形如鬼魅,劍未出鞘,僅以劍鞘疾點金復周身大穴,招式凌厲,意在逼退,而非傷敵。
金復沒料到凜冬會突然發難,倉促間拔刀格擋,刀鞘與劍鞘瞬間碰撞出沉悶的聲響。
兩人身影交錯,纏斗在一處,一時難分難解。
趁此間隙,獨孤依人不再猶豫,猛地伸手,用力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墨池大門!
門內景象,讓她瞬間血液逆流,僵在原地。
預想中的莊嚴肅穆蕩然無存。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狂躁的內力波動,帶著血腥氣的壓抑喘息充斥耳膜。
宮尚角并未如平日那般衣冠楚楚、端坐于書案之后。
他竟半躺半靠在那方池水邊緣。
墨色長發徹底散亂,幾縷濕發狼狽地貼在汗濕的額角與頸側,水珠順著凌厲的下頜線不斷滾落。
他似乎在承受著極致的痛苦,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指甲因極度用力而深深摳入池邊的金磚縫隙,手背上青筋虬結暴起,如同瀕死的困獸。
喉嚨里溢出壓抑不住的、破碎而沙啞的低吼,那雙平日深邃如寒潭的墨眸,此刻猩紅一片,充斥著狂暴與渙散,早已失了清明。
周身失控的內力如同無形的風暴,將墨池原本平靜的水面激得漣漪狂亂,水花四濺。
他身周方寸之地,一片狼藉,與他一貫的冷峻嚴謹形成了慘烈到極致的對比。
獨孤依人心頭巨震,雖早有準備,親眼所見之景仍遠超想象。
但她迅速壓下驚駭,眸光一凜——
這一身月白穿搭,在此刻昏亂的光線下,無疑成了最醒目的目標。
不再遲疑,她扯下礙事的斗篷,任由那身月華般的衣裙在昏暗的室內劃出一道驚心的亮色,毫不猶豫地踏入微涼的池水中,快步奔向他。
“宮尚角!”
水聲驚動了瀕臨失控的人。
幾乎是本能,在她靠近的瞬間,一只滾燙如烙鐵的大手猛地鉗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力道之大,瞬間讓她呼吸一滯,眼前發黑。
“咳。。。。。。宮尚角!是我!你看清楚!”
她強忍著喉間的劇痛與窒息感,用盡量平穩清晰的嗓音喊道。
然而,此時的宮尚角已被劇痛徹底吞噬,理智全無。
猩紅的眼底只有毀滅一切的瘋狂,對她的呼喊充耳不聞,手上的力道甚至還在加劇。
不能再等了!
獨孤依人心一橫,冒險更進一步貼近他灼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