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惶的嘶喊聲在黑暗中響起,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他們驚恐地轉動著弩矢,瘋狂地掃視著周圍每一片陰影、每一塊巖石!然而,除了呼嘯的山風和同伴迅速冷卻的尸體,什么也看不見!只有一股冰冷、純粹、如同實質般的死亡氣息,彌漫在空氣之中,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他們精神繃緊到極致、疑神疑鬼的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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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無聲無息、仿佛融于夜色的黑光,如同死神的鐮刀,在平臺另一側的枯木林中一閃而逝!
噗!噗!噗!
三道血泉再次毫無征兆地飆射而起!又是三名黑袍弓箭手,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捂著自己被割開的喉嚨,帶著無盡的驚恐和茫然,軟軟倒地!
“鬼!是鬼啊——!”
“跑!快跑!”
剩余的黑袍弓箭手徹底崩潰了!他們引以為傲的隱匿和獵殺技巧,在對方那如同鬼魅般、完全無法捕捉的殺戮面前,顯得如此可笑和脆弱!巨大的恐懼壓垮了理智,他們再也顧不上獵殺任務,如同受驚的兔子,丟下手中的弩箭,轉身就朝著山下黑暗的密林中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黑暗的平臺邊緣,一道如同凝結墨色、寬大斗篷在風中微拂的身影,緩緩地從一塊巨石的陰影中顯露出輪廓。淵墨!他那冰冷的、毫無人類情感波動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寒冰射線,穿透黑暗,掃過趙沖等人,最后在擔架那抹灰敗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表情,他身影一晃,再次如同融入夜色的水滴,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平臺邊緣的黑暗之中,只留下那令人心悸的死亡氣息和……一條通往生路的通道!
“是淵墨將軍!快!快走!”趙沖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震,一股絕處逢生的狂喜和巨大的感激瞬間沖垮了剛才的絕望!他來不及多想,立刻嘶聲怒吼:“弟兄們!護好陛下!隨我——沖下鷹嘴崖!目標鷹愁澗!沖——?。。 ?/p>
“沖啊——!!”
希望的火光再次點燃!殘存的龍驤鐵騎爆發出最后的力氣,簇擁著擔架,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鷹嘴崖通向鷹愁澗的陡峭下山口狂奔而去!淵墨如同最沉默的守護者,他的身影雖已隱沒,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就在這黑暗的山林中,如同無形的屏障,為他們清掃著潛藏的毒蛇!
然而,生的希望總是伴隨著死亡的陰影!
就在趙沖等人剛剛沖下鷹嘴崖不過百步,進入相對狹窄的下山路時——
轟隆隆隆——!??!
如同山洪暴發般的鐵蹄聲,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從他們剛剛離開的山脊平臺方向,狂猛地碾壓而下!血狼騎的先鋒部隊,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終于追了上來!
“在那里!蕭景琰的擔架!”
“大單于有令!斬蕭景琰者,賞萬金!封萬帳!世襲罔替!”
“殺——!??!”
嗜血的咆哮伴隨著密集的箭雨,如同冰雹般砸向下方狹窄山路上的龍驤殘兵!血狼騎的先鋒悍將,更是獰笑著,揮舞著沉重的彎刀和長矛,驅動著身披重甲、如同小型戰車般的北地戰馬,沿著陡峭的山路,不顧一切地猛沖下來!他們眼中只有那具擔架!那代表著無上的榮耀和財富!
“舉盾!護住陛下!”趙沖目眥欲裂,巨大的身軀死死擋在擔架后方,將手中沉重的馬槊舞得潑水不進!叮叮當當的撞擊聲如同爆豆般響起!箭矢不斷被磕飛,但巨大的沖擊力震得他虎口崩裂,手臂酸麻!幾名護在側翼的龍驤騎士慘叫著中箭倒下,滾落山路!
“哈哈哈!跑啊!看你們能跑到哪里去!”血狼騎的獰笑越來越近,沉重的馬蹄踏碎山石,震得地面都在顫抖!最前方的幾名血狼騎重甲騎士,已經沖到了距離擔架不足二十步的距離!猙獰的面孔、嗜血的眼神、高舉的彎刀,在昏暗的光線下清晰可見!死亡的氣息,如同冰冷的鐵箍,再次緊緊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趙沖獨眼血紅,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猙獰敵人,再看看擔架上氣息奄奄的帝王,一股悲憤欲絕的慘烈涌上心頭!他猛地將馬槊插在地上,反手拔出腰間沉重的厚背砍刀,發出一聲如同瀕死猛獸般的咆哮:“親衛營!隨老子——死戰!為陛下斷……”
就在他“后”字即將出口,準備用血肉之軀為陛下爭取最后幾息時間的剎那——
呼——!
一陣奇異的風聲,毫無征兆地在狹窄的山路下方響起。
那不是自然的山風,那是……無數輕盈卻迅捷到極致的馬蹄,踏過碎石、掠過草叢,匯聚而成的、如同清風拂過林梢般的聲響!
緊接著!
咻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