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深淵的凝視（第2頁）

那無形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水銀，緩緩從我們每一個人身上流淌而過。

在掃過石猛，以及他背上那已無生息的熊坤時，那意志似乎有了一剎那極其微弱的凝滯，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對某種熟悉又厭惡氣息的“……確認……”意味。

當它掃過我，以及我懷中那哀鳴顫抖的蟠龍佩時，我清晰地“感知”到了一種極其復雜、難以言喻的情緒碎片——有一絲幾乎無法捕捉的、對于“鑰匙”履行了其“職責”的、微不可察的波動？但轉瞬即逝，更多的，是一種俯瞰紀元更迭、文明興衰、萬物生滅的、徹骨徹魂的亙古漠然。

然后，就在我們所有人的精神意志如同繃緊到極限的琴弦，即將在這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下徹底崩斷的前一瞬——

那股如同實質、壓垮一切的意志，又毫無征兆地、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來得突兀，去得干脆，不留一絲痕跡。

鎖鏈依舊在慣性下微微晃動，深淵依舊漆黑死寂，只有我們粗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證明著剛才那短暫卻又無比漫長的幾秒鐘，并非幻覺。

“剛……剛才……”蘇淺淺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

“別問！快走！！”韓立猛地回過神，從牙縫里擠出嘶吼，聲音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懼。他不再顧忌傷勢，手腳并用，瘋狂向前攀爬！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石猛低吼一聲，穩(wěn)住背上遺體，奮力跟上。馬教授和我被蘇淺淺拼命拉扯著，向前挪動。鎖鏈劇烈晃蕩，幾乎要將人甩入萬丈深淵，但我們顧不上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里！馬上！

直到雙腳終于重重地踏上葬兵淵對岸相對“堅實”的巖石地面，強烈的虛脫感瞬間襲來。我們幾人幾乎同時癱軟在地，背靠著冰冷的巖壁，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吞咽著帶著鐵銹味的空氣，如同瀕死的魚。冷汗早已浸透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寒意。

回頭望向那依舊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宇宙間終極恐怖的黑暗深淵，每個人眼中都殘留著無法磨滅的驚悸。那短暫的“凝視”，已在靈魂上刻下了烙印。

那下面鎖著的，究竟是什么？它那看似漠然的一瞥，真的只是偶然嗎？那句“因果才剛剛開始”，是否正應驗于此？

回家的路看似近在眼前，但我們都清晰地感覺到，有些東西，自踏入這片鎮(zhèn)魔司遺跡起，就已經被徹底改變，無可挽回。前方等待我們的，恐怕并非期盼中的安寧。

（第9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