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還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導致的。但我扇了自己兩巴掌,電視沒有任何變化,它竟然真的是個電視。
最開始電視只是沙沙響,露出接觸不良的彩色條紋來,海浪一樣波動著。仔細聽的話,背后似乎有一些細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講話。
我停住了腳步,這個突然出現的電視讓我回魂了一點。剛剛如果我進去就進去了,現在我是絕對做不到在看清上面有什么之前直接走進去的。
那個電視響了一會,似乎有人正在調節頻道,慢慢地,圖像變得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張桌子,桌子后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特別的模糊,而且模糊得很不對勁。其他所有的東西都能隱約看清楚線條,他就像是被干擾了一樣,完全是噪點和波浪組成的,連性別都不太好分辨,能夠組成“人”輪廓都在空間中不正常地扭動著。
圖像這樣停了一會,很快,那個人開始說話了。
他講的完全是日語,我不會日語,一句都聽不明白。
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在和我開玩笑,我不是沒看過小說,主角幾乎都能在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搜集到消息。到我這里就講得是我完全不懂的一種語言,甚至連能讓我猜一下的字幕都沒有,我哭都哭不出來了,只覺得這一切太他媽好笑了。
那個人講了一大堆,我聽了和沒聽一樣,語速特別快,的的確確一個字都不明白。不懂給我帶來的恐懼減弱了許多,我甚至能觀察他周圍的環境了。
他的內容不是在這里拍的,背景比較完善,沒有露土墻壁的樣子,估計是在什么建筑里。
他一個人對著鏡頭演講大概有七八分鐘,終于停下來之后畫面再次波動,切到了一個房間里。
圖畫終于稍微有了些變化,我注意力重新集中。這個房間也是某個建筑里的,四周是水泥墻壁,修建得很整齊,周圍在墻上噴涂了紅色的日本字,很模糊,連里面的漢字都辨認不出來。
視頻停了一會,畫面左側的門打開了,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他們穿著蒙古的袍子,手被什么東西捆著,一看就不是日本人。這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人都低著頭,一個接一個地走進了房間里。
一閃而過的,我看見房間外似乎有拿著槍的身影。
我知道他前面說的是什么意思了,他媽的小日本在拿人做實驗。
我在網上看見過731受害者的紀念館,那種殘忍和滅絕人性的程度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的,只要看一眼就沒辦法忘記。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看到這樣的一幕,我第一時間覺得我發現了小日本一項新的罪證,要是我能出去他媽的絕對把它公之于眾。
看到那一行人走進去,我心里突然就很難受。我的共情能力一直很強,我自己的處境如此慘烈讓我更加如此。我想他們當時的心里該有多絕望,心情也低落了不少。
視頻仍然在播放,那些人走進去,按照地上隱約的白色點,坐成了一個圓圈。
隨后出現的事情比詭異要更加詭異。
他們坐在地上,剛剛被綁起來的手抬到身前,每個人的手里竟然都有一支特別粗的、和那種結婚洞房里燃燒徹夜的龍鳳花燭差不多粗細的那種,白色蠟燭。
這種蠟燭要兩只手才能握住,它被繃帶還是束帶的東西捆在手上,可以看得出特別緊,即便是猛甩都不一定會掉下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