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心頭一跳,他明明已經(jīng)讓人……
蕭玄澤沉聲道:“你有何冤屈,今日都可說出來,朕會為你做主。”
那書生把目光收回來,埋著頭,聲音顫栗但語氣十分堅定地道:“草民名為邵宣,還有一個哥哥名喚邵昀。草民與哥哥都是今年春闈的舉子。半月之前,哥哥突然找到我,要我?guī)е粡堛y票和幾張紙條快走,說他惹上了人,已經(jīng)走不掉了。草民當(dāng)時帶著哥哥給我的東西連夜出逃,走了半日覺得心中不安,又悄悄沿著小路回客棧,卻看見客棧早已被燒為灰燼。草民的哥哥……甚至找不到身體。當(dāng)時守在那客棧前的幾個黑衣人發(fā)現(xiàn)了我,一路追殺。要不是草民還有一口氣,倒在了謝大人的門前被謝大人所救,或許今天草民也無法站在這殿上了。”
隨著這一個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故事講完,蕭玄澤也問出了眾人都好奇的問題:“那你是要告什么人呢?”
“就是他!”隨著邵宣手指過去的方向,禮部尚書再一次顫顫巍巍跪倒在地上。
“陛下,臣冤枉啊!定是這賤民受人指使要污蔑臣,臣對您忠心耿耿……”禮部尚書急慌慌辯解。
邵宣怒目而視:“你敢說不是你?!哥哥被你們拉去抄答案那夜我就在門外,你給的銀票還有哥哥留下來的信件上都一一說明了!陛下若不信,可去查看今年的春闈試卷上,是否有幾人的答案中句首連起來是‘少、氏、所、書’四字,就在第三天的考卷上。”
蕭玄澤一揮手,身后立刻就走出幾個內(nèi)侍準(zhǔn)備去查。禮部尚書見此情形,臉色一白,當(dāng)即跪坐在地上。那高統(tǒng)領(lǐng)沒想到還能牽扯出來這么多事,此刻也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雖然還沒有明確的結(jié)果,但眾人一看他們?nèi)绱朔磻?yīng),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過了約半個時辰,其中一個內(nèi)侍走了進來,回稟說確有幾人答卷上有那幾個字,甚至……“其中有一人,正是尚書大人之子。”
至此,事態(tài)明了。
禮部尚書臉色灰敗,很快承認了自己還有另外幾家聯(lián)合泄題賣答案一事,但在被發(fā)落之前,他堅稱崔家有一人也買了答案。
蕭玄澤面色冰冷:“真是朕的好臣子啊,春闈舞弊,嗯?”放眼望去,牽連到的官員里不止有依附聶家的,甚至還有太傅一派、許家一流的,籠統(tǒng)數(shù)下來竟然有七八位之多。這就是大鄴的朝廷,暗地里一片腐敗,蕭玄澤并不會為自己即將做的決定有一絲后悔。
另外幾家官員本還想再掙扎一下,但蕭玄澤接下來的話打消了他們的念頭:“眾愛卿,今日一早太后身體不舒服,已經(jīng)召了幾位的家眷入宮侍奉。朕只能說,現(xiàn)在坦白,或許還有一條命可以留著。”
那幾個人也就不再掙扎,老老實實交待了春闈舞弊的事,但有著崔竹硯字跡的紙條出現(xiàn)在崔豫興口袋里和去歲秋獵刺殺一事,他們是真的大呼冤枉。
至于是不是冤枉,蕭玄澤心底略過快意,事實到底如何再也不會有第四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