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轉身時,看見阿硯手里拿著兩個碗,月光在他劍穗上淌,像條銀色的河。“守界人說這酒要溫著喝。”阿硯把酒壇往星爐邊挪了挪,用劍穗勾過孩子的手腕,把他往爐邊拽了拽,“坐近點,別凍著。”
孩子的手腕還留著劍穗的勒痕,被他拽著時突然發癢,像有星蟲在爬。“你怎么還沒睡?”他故意把酒壇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是不是被我剛才的‘英雄壯舉’嚇得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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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你的蠢嚇的。”阿硯往碗里倒酒,酒液晃出的漣漪里,兩人的影子挨得很近,“星流里的風大,別總蹲在船舷邊,上次你就是這樣睡著了滾下去的,還好星龍反應快。”
孩子的耳尖發燙,突然想起去年在機械迷宮,他也是這樣抱著酒壇發呆,結果真的滾進了齒輪堆,是阿硯用劍鞘把他勾了上來,當時他還嘴硬說“我是故意體驗齒輪按摩的”。
“那不是睡著了,”孩子犟嘴,“是在思考宇宙的奧秘。”
“思考出什么了?”阿硯把溫好的酒往他面前推,指尖碰過他的手背,“是思考怎么再偷襲我一次,還是思考怎么讓星雀唱我的壞話?”
孩子的臉騰地紅了,抓起酒碗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嘴角往下淌,被阿硯用指腹擦掉。“你你你……”他結巴了半天,突然把碗往地上一墩,“我就是喜歡你怎么了!回聲霧里的聲音是不是你說的?你敢說不是嗎?”
阿硯的動作頓住了,月光在他臉上投下片淺影,看不清表情。孩子的心跳得像要撞開胸腔,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耍無賴的笨蛋,剛要改口說“我開玩笑的”,就被阿硯拽進了懷里。
劍穗纏上他的腰,勒得很緊,像怕他跑掉。“是我說的。”阿硯的聲音在他耳邊發顫,“從你搶我劍穗開始,從你把果核卡在牙縫里開始,從你每次耍賴時歪著腦袋開始……一直都是。”
孩子的鼻子突然發酸,抬手往阿硯背上捶了一下:“那你不早說!害我糾結半天,還以為自己真瘋了!”
“怕你笑我。”阿硯把他抱得更緊,劍穗的鈴鐺在兩人之間響,像在數心跳,“怕你覺得我手笨,怕你覺得我嘴笨,怕你……”
“怕個屁!”孩子突然抬頭,用額頭撞了他一下,“我就喜歡手笨的,就喜歡嘴笨的,就喜歡……”他的話被阿硯堵在了嘴里,這次不是星薯,是帶著酒氣的吻,像溫在星爐里的蜂蜜酒,甜得能讓人醉過去。
(四)
星瞳舉著手鐲蹲在船艙門口,激動得差點把鐲子捏碎。阿桃扒著她的肩膀,眼睛瞪得像憶念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硯看他的眼神不對勁!上次在冰窖,他還偷偷把暖石塞進他懷里呢!”
“小聲點!”星瞳捂住她的嘴,卻忍不住笑,“不過這進度也太快了吧?昨天還互相使壞,今天就……”她突然捂住眼睛,又從指縫里偷看,“哎呀阿硯怎么還不松開?孩子的臉都紅透了!”
阿桃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快看!孩子在反擊!他在咬阿硯的下巴!”
兩人正看得起勁,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咳嗽聲,嚇得差點蹦起來。回頭一看是守界人,手里還提著壇新釀的糗事酒。
“年輕真好啊。”守界人笑瞇瞇地把酒壇往她們面前一放,“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他們一樣,為了個眼神能糾結半宿。”
“守界人您怎么來了?”星瞳尷尬地撓撓頭,“我們不是故意偷看的,就是……就是路過。”
“我懂我懂。”守界人沖她們擠擠眼,“這壇酒給你們,別打擾他們了。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對了,上次孩子說要賠你星露酒,我這壇比他的甜,算我借花獻佛。”
阿桃接過酒壇,突然指著甲板喊:“快看!孩子把阿硯推下去了!”
星瞳抬頭一看,只見孩子正趴在船舷邊往下看,阿硯的劍穗還纏在他手腕上,星流里傳來阿硯悶笑的聲音:“拉我上去,不然把你剛才咬我的事告訴星雀。”
“才不!”孩子故意晃了晃手腕,劍穗把阿硯往上拽了拽,“誰讓你偷襲我!這叫正當防衛!”
“那你剛才說喜歡我,也是正當防衛?”阿硯的聲音帶著笑,“早知道你這么不害臊,我早就……”
“造就什么?”孩子突然把他往上一拉,阿硯借力翻上船舷,兩人滾作一團,劍穗纏得像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