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再反駁,還想用更鋒利的言辭刺破那份虛偽的秩序!
但阿扎爾已經徹底失去了容忍的耐心,他甚至吝嗇于再投去一個輕蔑的眼神,只是如同揮走一只蒼蠅般,對著塞塔蕾冷冷丟下一句:
“處理掉這些聒噪的干擾項?!?/p>
便像拂去一粒塵埃般,決絕地轉身離去。那離去的背影,本身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規則之壁。
塞塔蕾宛如一座散發著寒氣的人形機器,面無表情地再次上前一步。
雖然沒有動用元素力或武器,但那源自教令院核心權力的、如山般的威壓以及冰冷的、毫無人類情感的注視,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凍結了。
她甚至沒有再看妮露一眼,只是用那雙毫無波動的眼睛鎖定著熒:
“最后一次警告。執行命令?!?/p>
熒的目光掃過妮露那雙盛滿淚水和絕望的眼睛,掃過周圍觀眾那敢怒不敢言、壓抑著憤怒和同情的沉默面孔,最后定格在塞塔蕾那張如同教令院規章本身般毫無生氣的臉上……一股巨大的、沉重的、幾乎讓她雙膝發軟的無力感,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她。
她徹底明白了。在這個時間被凝固、規則被預設的囚籠里,在“今天”這個節點上,阿扎爾的意志是絕對的律令,是不可撼動的鐵則!
任何試圖在此時此地正面撞擊這座冰山的行為,不僅注定粉身碎骨,更可能將妮露這個無辜的舞者徹底拖入更深的絕境!
反抗的火焰,尚未燎原,便被那冰冷的鐵拳粗暴地扼熄在掌心。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妮露第三次屈辱地、哽咽著宣布表演取消,看著那張充滿靈氣的臉龐被淚水洗刷,看著剛剛還充滿期待的人潮再次在失望和壓抑中沉默地四散開去……
失敗的苦澀在她喉間彌漫,帶著燒灼般的刺痛。
回旅館的路,沉重得如同在沙海中跋涉。
派蒙小心翼翼地飛在她身邊,看著熒繃得緊緊的、仿佛結了一層冰霜的側臉,大氣都不敢喘。
迪娜澤黛和迪希雅試圖用溫和的語言安撫,但熒只是極其勉強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眼神卻空洞地望著前方某個無形的焦點。沉默,是她此刻唯一的盔甲。
“他們都說。。。。。。須彌人不會做夢。。。。。??墒俏?,真的在病危之際,看見了那抹翠光。。。。。?!?/p>
迪娜澤黛自嘲道。
深夜,熒如同一尊石像般躺在床上,眼睛大大地睜著,失神地盯著被黑暗吞噬的天花板。
白天的一切如同倒帶的影片,一遍遍在她腦中殘忍播放:
那個“祭司”瞬間的身形姿態、阿扎爾拂袖而去時冰冷的背影、塞塔蕾如同終結者般的警告、妮露絕望的淚水……每一個畫面都被放大、拉近,反復研磨著她緊繃的神經。
一定有破綻……一定有……
那個祭司……動作的微塵……眼神的碎片……他她是誰?!
虛空?夢境?精神控制?……
打破循環的鑰匙,究竟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