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剎那,一陣微弱顫抖而又無比溫柔的呼喊聲,宛如一把利劍,刺破了風沙的死寂,直直地鉆進了你的耳朵里。
“南佑……”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一般在你耳邊炸響,讓你身體猛地一顫。而與此同時,你胸口里的深淵核心像是突然被凍結(jié)了一般,瞬間傳來一陣刺骨的收縮痛,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正緊緊地攥住它,讓你幾乎無法呼吸。
你驚愕地轉(zhuǎn)過頭,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沙丘之巔——
在那里,坎蒂絲宛如一座雕塑般靜靜地佇立著。夕陽的余暉如同一層熔金般的光暈,輕輕地灑落在她的身上,為她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
然而,與這美麗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那雙異色瞳。左眼是熾烈的熔金,那是赤王血脈的象征。那瞳孔邊緣裂開了無數(shù)蛛網(wǎng)狀的光痕,仿佛這只眼睛隨時都會碎裂開來。
而她的右眼,則是一片澄澈的蔚藍,那是草神的信仰在她眼中的映照。這股信仰的力量如同一根無形的繩索,牽引著她不由自主地向你伸出手。
就在她抬手的瞬間,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直直地墜入她腳下的沙地。
令人驚奇的是,這滴淚竟然在接觸到沙地的一剎那,憑空綻開了一朵半透明的帕蒂沙蘭虛影。花瓣上還凝結(jié)著未散的水汽,仿佛這朵花是剛剛從坎蒂絲的淚水中綻放出來的一般。
她向前挪半步,腳下的沙丘突然塌陷!
你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卻見她墜落的地方驟然升起赤王陵方尖碑的幻象——碑上“法蒂瑪之女”的銘文正被紫黑粘液一寸寸侵蝕,金光與黑霧激烈地撕扯著,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
“抱歉,先生,是我唐突了。”
坎蒂絲抬手抹去臉頰的淚痕,指尖無意識地掠過腰間那柄赤銅短刀,刀柄上的蛇形紋在夕陽下閃著冷光。
她的聲音沙啞得像被風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審判般的重量:
“先生,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你剛要張口,博士的詛咒突然像毒刺般扎在喉間——“敢說出真名,她就會拔出赤王權(quán)杖,把你釘死在方尖碑上!”
“南佑”兩個字堵在喉嚨里,像被深淵核心死死壓住,吐不出,咽不下。
你清晰地感覺到,你和她之間,早已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
那是深淵的污染,是教令院的謊言,是你不敢坦誠的怯懦。
“洛伊?!?/p>
你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響起,帶著連自己都厭惡的虛偽。
“美麗的女士,我叫洛伊·德·圣西爾,”
你扯出一個僵硬的笑,重復著那個用謊言堆砌的身份,
“來自楓丹的教令院留學生?!?/p>
你的鼻腔突然涌上一陣酸澀,眼眶燙得厲害,有什么東西拼命想從眼底涌出來。
可你只能死死忍著,任由那股沖動在胸腔里撞來撞去,像一只被困住的困獸。
夕陽把坎蒂絲的影子投過來,與你的影子交疊,卻又在中間裂開一道細縫,仿佛永遠無法真正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