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所知,鄭家并不是供不起子弟上學的人家。
“我已及冠,早些年定下的婚事已經是一推再推,不可再推?!编嵑3甭勓钥嘈?,對他解釋,“之前為科舉已蹉跎數年,若是這回還不中,再繼續下去也是無用,不如早些成家,再做打算?!?/p>
方長風聽到他的解釋,神情微微凝滯,
科舉從來都非易事。
從考童生試,再到秋試,春闈,殿試,每一回都會讓人“痛苦又糾結”。
鄭海潮的選擇,他理解,同時更尊重。
方長風唇角微揚,輕輕頷首,手掌輕拍他的肩膀,對他說:“成家立業也許也不是一樁壞事。”
只是一句最簡單的安慰。
鄭海潮眼角微紅,稍稍仰頭,把酸澀的情緒壓回心里,才去看他說:“也不一定就是考上才成婚,若是科舉考中,更要娶妻,湊個好事成雙?!?/p>
說到這里,他沒忍住打趣方長風。
“別光說我,長風。”他用肩膀輕撞了一下對方,笑道,“這回秋闈你若是中了,你家里也定要你完婚了,我可聽別人說過,你那未過門的娘子可是你們那里遠近聞名的漂亮小娘子,到時候你才是真的春風得意了。”
方長風本來還平白的面色被他這么一打趣,忽然生出一抹紅色來。
不過想到成親的事情,他的耳根也變得熱熱的,話語也變得遲鈍起來:“鄭兄,不,不是在說自己嗎?”
鄭海潮見他這副模樣,笑得越發爽朗,輕拍他肩膀,大方地說:“到時一定要請我。”
方長風想說什么,余光注意到走過來的陳伯年,扯了一下鄭海潮的衣袖起身:“陳博士。”
……
陳府門口,府學學生們陸續離開。
門內,老仆特地看了一眼剛走不遠的方長風,疑惑地問:“郎君為何不收方小郎君做弟子?”
他可是注意過,比詩的時候陳伯年對方長風還是很欣賞的。
“珠玉在前?!标惒昊卮鹚?。
老仆沒聽太懂。
“…算了,跟你沒什么好說的?!标惒昕此谎?,覺得索然無味,揮手作罷,不想跟他解釋什么,轉頭往里走。
老仆撇撇嘴,追上來。
陳伯年徑直往書房走,順便問他:“那個…誰以前用過的書都在哪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