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突然失聲低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劉琦大勝之后,兵力折損必然需要休整補充,孫策敗退,江東短期內無力西顧。。。”
“那他下一步會去哪里?他還能去哪里?!”
說著蔡瑁猛地撲到帳邊上的荊州輿圖上,手指顫抖地劃過漢水,最終重重地點在江陵之上!
“糧草!軍械!戰船!城池!水路樞紐!”
每說一個詞,蔡瑁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若讓劉琦占據江陵,憑借此戰聲威,收編黃祖殘部,掌控江夏、長沙,再握有江陵巨城糧秣。。。屆時他進可沿漢水北上威逼襄陽,退可割據荊南與我分庭抗禮!”
“這荊州,哪里還有我與琮兒的立足之地?!”
“絕不可能!江陵絕不可落入此子之手!”
一瞬間巨大的恐懼和決絕的殺意瞬間淹沒了蔡瑁。
蔡瑁猛地轉身,幾乎是咆哮著對門外親衛下令:
“快!取我兵符印信!”
“立刻飛馬傳令給江陵守將傅芳!”
“讓他緊閉城門,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允許劉琦一兵一卒入城!”
“違令者斬!”
當江陵守將傅芳接到蔡瑁的八百里加急信件時,正在江陵的城墻上巡邏。
春末的風已帶了幾分夏的燥熱,吹在江陵北門城頭,卷起傅芳甲胄上的灰塵。
傅芳看完蔡瑁信件后,后背的汗水早把內襯浸得濕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可傅芳半點暖意都覺不到,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順著脊梁骨往頭頂鉆。
傅芳低頭盯著信件上“絕不許劉琦所部入城,必要時可動用武力”這行字,眉頭緊皺,心中只感覺一陣蛋疼。
傅芳指腹反復摩挲著信件,幾乎快把信件上的字跡都快磨的含糊不清了。
嘴里卻無意識地重復著:“嚴防死守……必要時動用武力……”
傅芳每說一個字,傅芳都覺得嘴里發苦,像是吞了半把黃連。
傅芳抬起頭,目光掃過腳下的江陵城——城墻綿長,青磚黛瓦連綿成片,江風吹過,連遠處船塢的桅桿都看得清晰。
這偌大的江陵城,是荊州腹心,是糧秣軍械堆積之地,可守著它的,只有他傅芳以及手里一千老弱兵卒。
“一千人……”
傅芳苦笑一聲,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還要分五十人守武庫,五十人看糧庫,三十人盯著船塢……真正能上城的,滿打滿算不過八百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