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有縣令指路,大軍直奔禹川龍門縣段的下游。
老頭子這把年紀了,竟還讓人抱在懷中,盧照川老臉微紅。
在馬上竟不覺得有多顛簸,好似有人托著他似的。
就是半側身子抵著盔甲有些硌人,那是半點不敢提,連回頭都不敢。
一炷香的工夫,便趕到了河邊。
龍門縣水道不如金堤縣復雜,而且水道多寬闊。
騎兵停駐,眾人下馬,老縣令被拎下了馬,直覺得兩條腿跟面條似的站不住。
好在蒙堅眼疾手快,剛剛撒手立刻又拽了一把,這才沒有跌倒。
好懸喘勻了氣、能站住了,盧照川趕緊拱手,“多謝這位將軍。”
搭了臨時主帳,秦昭瓊將人請了過來議事。
天工司王總制取出水路圖,盧照川就著圖紙講述龍門縣水情。
到底是在任十來年,說起來頭頭是道、如數家珍。
這是秦昭瓊總結的辦法。
朝廷的天下水路圖雖也詳盡,但三年一量,期間多有變化,有些支流甚至已經改道。
先詢當地縣令與經年的老吏,做到心中有個大概印象;
再沿主水道勘察一番,輔以天工司官員的講解,如何治水也便有了方略。
二十日來經過了兩州八九個縣城,如今秦昭瓊也愈發老練起來。
就在老縣令侃侃而談之時,頭頂上卻突然發出“嘭”的一聲脆響。
隨行保護的親衛立生警覺,尚未來得及有動作,就聽見密集的聲音。
抬頭望去,臨時駐扎的主帳頂上被砸得凹陷了起來,啪啪啪的動靜連成一片。
帳門被狂風掀起,吹進了濃郁的水汽。
眨眼的工夫,外頭的河道便被霧氣遮掩了去,視線為之所阻。
這一刻,暴雨如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