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安全,他們距離前方軍陣有些距離,秦昭玥能夠看到,卻聽不到他們說什么。
可是碎墨應是五品高手,應該能聽到吧。
碎墨眉宇間也是陰云密布,眼看汛期將近,疏浚不順是頭等大事。
她其實已經有些心理準備,治水年年都有,朝廷大把的銀子扔進去也聽不見個響兒,哪兒能那么簡單?
不過親眼見證失敗,還是難掩失望,湊到六公主近前,小聲向她解釋。
秦昭玥俏臉緊繃,心中已是罵罵咧咧。
特么的廢物,泄洪這么大的事兒竟然都能出錯漏,還是最最基礎的環節。
勘測地質這種基本要素搞錯了,后面一切的方案全部白費。
就像做題的時候把前提條件弄錯,計算再精妙、再是巧思,結果也謬之千里。
秦昭玥望著遠方那兩道跪著的身影,一點同情的意思都沒有:該啊!
“若是重新測算、重新調整那裝置,需要多久?”
碎墨輕輕搖頭,“屬下不知,但想來一時半會兒不成。”
器械龐大,攻城錘更是加了大量配重,她雖不通機關,但也明白些粗淺道理。
地下土質不同,要鑿穿必然需要加大攻城錘的重量,而與之匹配的其他部分能否承擔增加的重量?
很大可能是不行的,等于要全部推翻重做。
抬首仰望,天陰沉沉的說不得什么時候就會落雨。
堰塞湖這一段周圍沒什么遮掩,不知從哪個方向而來的狂風肆虐。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風中裹挾的水汽更重。
這破天氣就像一塊塊石頭壓在眾人胸口,誰都不能保證能否趕在落雨之前完成疏浚。
湖畔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攻城錘附近那片渾濁的水面。
要說那潛水的兩人確實水性了得,半盞茶的工夫水面連氣泡都瞅不見,可見氣息悠長。
不多時,兩道人影先后從水面浮出,胡亂擦拭眼睛瞅準方向,而后快速游動。
“快,搭把手!”
在岸邊守著的禁軍立刻上前,不需兩人發力,一左一右架住他們的胳膊就給拎出了水面。
趙勇、鐵牛面色凝重,上岸之后飛奔向軍陣,竟直接用上了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