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韞都笑了,“是啊,孝順得很吶。”
不多時,好大兒裴雪樵拎著食盒走進來,恭恭敬敬行禮,“父親?!?/p>
“嗯,”裴玄韞捋著胡須,“難得你有這份孝心,擱那兒吧,早些回衙署休息。”
“額……父親,兒子帶了兩人份,想著陪您一起用午膳?!?/p>
“這樣啊,好吧?!?/p>
揭開盒蓋,老宰相挑了挑眉。
麒麟踏雪,八珍樓鎮(zhèn)店三絕之首!
用北境風(fēng)干鹿筋復(fù)水三日,佐高湯煨至琥珀色,南海血燕盞隔水燉化,澆二十年女兒紅調(diào)制的琉璃芡。
這菜……可不便宜。
第二層,琉璃水晶盞,對蝦仁冰鎮(zhèn)后捶作霓裳狀,盞底凝著翡翠凍。
第三層,碧荷凝香露,新鮮荷葉裹著冰鎮(zhèn)綠豆沙,沙中嵌去皮湘蓮與椰肉。
裴玄韞頻頻舉箸,好像真的餓了,光吃也不說話,幾次瞥見兒子欲言又止,偏偏就是不搭茬。
眼見盤子都快空了,裴雪樵終歸還是沒忍住,“父親,聽說賑災(zāi)的隊伍已經(jīng)定了?”
“嗯。”裴玄韞答應(yīng)一聲,一點細說的意思都沒有。
裴雪樵見狀又沉默了半晌,“父親,我也想前往賑災(zāi)?!?/p>
“胡鬧,你一個翰林學(xué)士是懂治水患、還是懂帶兵?”
看在三個菜的份上,老宰相語氣平和,不過拒絕得很干脆。
“兒子飽讀圣賢書,也想為災(zāi)民、為大乾貢獻一份力量?!?/p>
“嗯,想得挺好,下次吧。”
“父親!”
裴玄韞挑了挑眉,“這次就算了,你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哪里受得住舟車勞頓。”
噌!裴雪樵豁然起身。
“手無縛雞之力”這幾個字已經(jīng)成了他的逆鱗,當(dāng)即就紅了臉。
“我不弱,一點也不弱!君子六藝,我擅射、擅御!”
“知道了知道了,”裴玄韞擺了擺手,“說說為什么想去,不說實話就作罷?!?/p>
等了幾息不見回答,起身作勢要離開。
裴雪樵連忙攔下,臉色陰晴不定,最后才咬牙開口:“連六公主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都能去賑災(zāi),憑什么我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