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一番,還是將她的回答往好的方向想去。
也許,林枝枝的意思是,她早已習慣了早起貪黑的苦命生活,而不是習慣了王府眾人對她的百般羞辱。
我到底還是護短的。
在這一點上,的確是我對不起林枝枝。
可是,像這樣模棱兩可的回復,往往是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周憲聽了,立刻就來了勁兒,開始借題發(fā)揮。
“造孽啊,寧王府竟如此苛待于人?”
周憲邊說,邊在路邊買了個肉包子遞來,道,“來,林姑娘,趁熱吃。”
就在這時。
周憲話音剛落,林枝枝的身后便響起一聲長號。
“大理寺通行,閑雜人等退避——”
我聞聲望去。
只見一隊長龍浩浩蕩蕩穿過街道,其中一排黑衣獄卒拱衛(wèi)在側(cè),另一邊則是身披木枷、腳纏鐵鏈的囚犯。
林枝枝眼睛驟然瞪大。
因為她和我一樣,都在第一時間看到了排在隊首的林宗耀。
他們姐弟二人分別不過短短一夜,林宗耀的樣子居然又慘了三分。
我雙手攥得死緊,盯著這個殘忍的殺人犯,一步一個血腳印,緩緩挪動。
林枝枝猛的沖上前去。
官差眼疾手快,抽出鞭子打在她腳下。
“閑雜人等退避!這些可都是流放重犯,姑娘難道是想劫囚!”
“這個人是我弟弟,我只是想和他說一句話!”
林枝枝掙扎道。
林宗耀也在此刻眼中爆出精光。
“姐,姐姐,你救救我!他們在出發(fā)前,為了彰顯寧王的仁慈,并沒有用鞭子打我,而是在我全身涂滿魚血,讓貓?zhí)蛄宋艺煌恚刮移つw潰爛!這樣等我出發(fā)南疆,定會引來蛇蟲鼠蟻……如果到時候他們再往我身上涂蜂蜜的話,那我真的就沒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