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頁,是一份新的證人筆錄,當年鋼鐵廠的一位老維修工,詳細描述了出事那臺塔吊在事發前幾天出現的異常,以及有人阻止他進行檢修的情況。
高振的聲音悠悠傳來。
“張濤,你是個快二十年的老公安了,這些東西擺在一起意味著什么,你比我清楚。”
“龐書記讓你連夜跑路,回什么陜北老家,你真以為是讓你去避風頭?”
“你是棄子。”
“你跑了就是畏罪潛逃,性質就全變了,所有的鍋都得你一個人背。”
“你死了或者永遠消失了,他才最放心。”
“現在你人在這里,在我們檢察院。”
“我們不是公安,不搞刑訊逼供,我們講證據,也講政策。”
“是負隅頑抗把所有罪名都坐實了,還是主動交代問題爭取寬大處理,你自己選。”
“你的家人你的孩子,應該不希望看到你后半輩子在牢里度過吧?”
高振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錐子,狠狠扎在張濤最脆弱的神經上。
“棄子”兩個字,讓他渾身一顫。
他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龐建軍……
他真的會保自己嗎?
張濤的心理防線,在恐懼和求生欲的沖擊下,寸寸崩塌。
“我……我說!我全說!”
“當年……當年確實是上面打了招呼讓我不要深查,直接按意外事故結案!”
“現場那臺吊機的剎車系統……”
“明顯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有幾個關鍵零件也不見了……”
“打電話的人讓我……”
“讓我把這些都從報告里拿掉……”
高振目光一凝,追問道:“上面是誰?龐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