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兩掌相擊。
劉據、霍去病放聲大笑,就連衛(wèi)青也受到感染,眼中滿是溫柔。
……
丞相府。
桑弘羊、東郭咸陽、孔僅準備好了鹽鐵專營籌策文書,呈給了公孫弘。
當見到諸曹掾屬,或者說相府幕僚們時,三人不約而同地懵了。
丞相司直、丞相長史、丞相徵事、二十名丞相史、九名東曹掾、六名西曹掾、八十名丞相少史,以及數不清的集曹掾、奏曹、議曹、侍曹、主簿、丞相屬、大車屬、從史、令史、計相、計室掾史,少說也有幾百號人,比未央宮廷議的人數都多。
當所有人看過來的時候,桑弘羊還好,行動自如,東郭咸陽、孔僅的腿不知為何有些發(fā)軟,走路時有幾分無力。
桑弘羊見禮過后,望著昏昏欲睡的公孫弘,立刻發(fā)難,“相國,這是何意?”
“鹽鐵專營,關乎國本,縱使丞相府也要慎而重之,不敢有絲毫怠惰,以免有負圣恩,隆重了些,請治栗都尉,兩位大農丞勿要見怪。”丞相長史邊通接言道。
廷議上,桑弘羊與東郭咸陽、孔僅同時被任命為大農丞,但到廷議后,桑弘羊就專門找到陛下,改任治栗都尉。
桑弘羊對外借口是,有專營鹽務的東郭咸陽大農丞,有專營鐵務的孔僅大農丞就夠了,他無有可管,只能改為專管為國斂財的治栗都尉,但誰也不是傻子,心知桑弘羊也是不愿意與商人出仕中央屬官的東郭咸陽、孔僅為伍,即便必須一塊做事,也要有所區(qū)別。
邊通的話,無異于點明了東郭咸陽、孔僅的身份,仰仗著陛下的勢,丞相府給出了無上禮遇,偏偏地,他們自己先受不了了。
何謂德不配位,這就叫德不配位。
桑弘羊本想再說什么,東郭咸陽、孔僅卻一左一右扯住了他的袖袍,搖搖頭,為商者,受到官、士的侮辱多了,又怎么會在……怎么能不在乎,當大農丞前受侮辱,當大農丞后還受侮辱,那大農丞豈不是白當了?
然而,形勢比人強,東郭咸陽、孔僅默默在心底記下丞相府幕僚們的音容相貌,示意桑弘羊進入正題,“相國,有關政令文書,丞相府有何賜教?”
一干丞相府幕僚更加不掩飾輕蔑,到底是商人,為了錢,連臉都不要了。
“沒有賜教,只有幾點建議。”邊通繼續(xù)道。
“長史請講。”
“政令中,鹽、鐵官不得對郡縣進行考核,偏遠之地不得統(tǒng)一銷售,不得為完成鹽鐵冶煉而讓地方官府增發(fā)徭役,更不得在地方官府無法達成財稅時,對百姓攤派,征收苛捐雜稅。”
“這是建議?”桑弘羊震驚道。
如果這叫建議,哪什么叫命令?
東郭咸陽、孔僅徹底怒了,如果按照這樣的“建議”修改政令,那他們如何在物價低時囤積貨物,遇上戰(zhàn)爭、天災人禍,物價飛漲的時候,再高價賣出?
朝廷按需分配,百姓按需購買,制造不了需求缺口,他們怎么賺錢?
千里做官是為了錢,可不是為了服務那些下里巴人的!